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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轉深，白日炎熱褪去，剩下只有鄉下夜晚空寂的涼爽。

遊徵不太利索地蹲到他旁邊，握著他的肩頭，重重按了按。

&ldo;我們送它最後一程吧。&rdo;

白俊飛帶領其他幾人撿了柴火，堆疊在發現阿爾法那處附近，事先通知過留守的工人，看到火光不必介懷。

一張枯枝敗葉堆成的床完工，戴克把阿爾法抱上去，掀開麻布最後深深看一眼。

&ldo;你走得太痛苦了，你活著的時候那麼聰明伶俐，下輩子希望你能投個好胎。&rdo;

他好生蓋住它，無法欺騙阿爾法只是睡著，誰睡著會蓋過頭被呢，他只是不想看到它被烈火焚燒的容貌。

遊徵和白俊飛把阿爾法生前用的東西擺在它身邊，皮項圈、木頭飛餅、還有一隻咬脫線的布鴨子。

時間指向午夜，戴克掏出打火機，點火。

松針、枯葉、細枝、乾柴，噼噼啪啪，火苗躥得很快，瞬間舔舐上麻布，如舔掉奶糖上面的糖衣，阿爾法在火舌中若隱若現。空氣瀰漫一股刺鼻的焦味。

aj雙手合十，低頭虔誠拜了拜，口中嘀咕有聲。

做完發現其他人都轉頭看他，aj臉刷白，像觸犯禁忌，磕磕絆絆地說：&ldo;不、不應該這樣麼？我們老家，都這樣向死去的靈魂祈求順遂平安……&rdo;

可大概不會向動物亡靈祈福吧，也不是什麼神物。場面忽然變得有點滑稽。戴克先忍俊不禁，笑容雖苦，但也藏不住那一點點微妙的輕鬆。

戴克的笑緩解了葬禮現場的悲愴，其餘人也鬆懈地勾勾唇角。

aj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是取笑他還是怎地，仍尷尬辯解：&ldo;那個、阿爾法肯定也希望我們平平安安活下去是吧……&rdo;

&ldo;嗯，是。&rdo;遊徵站到他旁邊，輕拍他肩膀，&ldo;你說得對，我們都得求阿爾法保佑我們平平安安，它可是我們的守護神。&rdo;

甘砂拔開葡萄酒塞子，衝著明月與篝火，紅褐色的液體傾倒在篝火前，劃出平直的&ldo;一&rdo;字。

&ldo;敬我們的守護神。&rdo;

遊徵鬆開肘拐，帶頭合十叩拜。眾人跟著完成的瞬間，似乎都有片刻怔忪，也許都在默唸自己的願望。

足足焚燒了一小時，赤紅火炭也燃成灰燼，戴克用鏟子把灰燼斂進一隻花紋繁複精緻的瓷罐，再埋進榕樹北面，望著小院的方向。期間遊徵一直在一塊木板上雕刻，插上墓碑時嘴裡喃喃：&ldo;時間匆忙，等有機會給你立塊石碑，風雨不倒。&rdo;

甘砂不由笑了笑。本是讓人難過的夜晚，卻因為這幾個人聯結而生的溫馨變得異樣的刻骨銘心。

返回小院的路上，甘砂手機震了下，掏出一看，依舊是沒有存名字的號碼。她警覺地掉隊，走在最後方，才點開簡訊‐‐

生日快樂！

四個漢字，並非密文。

甘砂愣了愣，先確定發件人沒錯，然後才是生日也沒錯，是她身份證上的日期。

&ldo;怎麼了？&rdo;遊徵在小門口回頭問，其餘人已經一個個透過，就剩她還在門外。

&ldo;沒事，你先走，回條簡訊。&rdo;甘砂頭也不抬，兩手卻懸在螢幕上沒有動作。

那邊安靜一會，腳步聲終是漸漸遠去。

甘砂想起看過的出生證明，手指不受控制地打出一行字：你知道我實際生日早三個月嗎？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差三個月，那個年代上學年齡卡得並不嚴。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