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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否聽懂遊徵的意思,他開始一絲不苟處理創口。
鏢頭沒入肌肉裡,鮮血淋淋,只剩短短的一段連著漁線在外頭,像只鑽洞被卡住的小白鼠,小尾巴還留在外頭。
創口清洗完畢,醫生給打了局麻,等生效的間隙,又以激奮的語調說:&ldo;這女人心狠手辣吧!哈哈哈!再打歪點插進你脛骨裡,你下半輩子是一殘廢了。&rdo;
麻醉似乎開始生效,遊徵看到卻慢慢感覺不到他在幹什麼了。平躺的姿勢,遊徵通身乏累,但卻沒有一絲睡意,陌生環境讓他警惕,有人在自己身上動刀子也叫他不得不提防。
乾燥的喉嚨嚥了口口水,遊徵說:&ldo;你誤會了,不是她打的。&rdo;
aj已經練透精神隱身的本領,對遊徵的謊言無動於衷。
醫生調整無影燈的角度,檢查鏢頭入肉角度,確定取出方法。等從創口上直起腰,醫生眼睛彎得像縫合針,&ldo;你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rdo;
消失的疼痛感讓遊徵腦袋更加清醒,前前後後理清可能的因果,冷靜地說:&ldo;她不會打我。&rdo;
呵呵笑代表不屑出口的反駁,醫生捏過工具,一聲&ldo;我要開始了&rdo;後,清創室陷入安靜裡,只有空調偶爾嗡嗡噪聲,甚至連遊徵的呼吸也慢慢平復。
拖洗過的地板已經幹了,走廊和前廳亮著led的禁慾冷光,清創室的門豁然被開啟,像把剪刀剪裂一屋子的安靜。甘砂猛然站起,跟許多手術室外面的家屬一樣,第一句問怎麼樣了。
開門的是aj,也只是開門,什麼也沒說,把裡屋讓給甘砂看。
醫生正背對著她收拾器具,遊徵還躺在那裡,扭過頭看她一眼。他早上刮乾淨的鬍子,現在青黑胡茬像鐵屑抖散在他唇周。
甘砂走近時,醫生拿起桌上一個鐵盤子輕輕晃了晃,傳出清脆的撞擊聲。
&ldo;取出來了,要留作紀念嗎?&rdo;
畢竟比甘砂差不多大一輪,醫生眼角的笑紋很深,也很刺眼。從頭到尾他是沒拿正眼瞧她的。
甘砂沒說話,遊徵望了她一眼,啞聲說了句&ldo;多謝醫生&rdo;。
醫生哼了哼鼻子,把東西一齊倒進醫療廢物垃圾桶,然後離開了。
遊徵小腿被綁帶捆住的地方潔白乾淨,而其他地方還沾著血汙,尤其褲子從膝蓋處割開,儼然中褲,可另一條褲管還是蓋過腳踝,看上去十分滑稽。
你感覺怎麼樣?
一般人是不是會這樣問?
甘砂覺得那是沒話找話,麻藥過後才是煉獄,現在他大概只是累了,需要是個地方好好休息。
遊徵也靜靜注視她,想等待她的安慰似的,但久久沒有。他輕嘆一口氣,一開口就詮釋什麼叫沒話找話。
&ldo;褲子很醜吧。&rdo;
甘砂愣了愣,也是這無厘頭的廢話緩解了凝固的尷尬。
她說:&ldo;嗯,天亮給你買條新的。&rdo;
遊徵懶懶地噢一聲,&ldo;你現在是富婆。&rdo;
&ldo;……&rdo;甘砂無言笑了笑,回想起今晚的動盪,無奈化成漫長笑意她低下頭也是一聲輕嘆。
抬頭時甘砂說:&ldo;你不怕的嗎?&rdo;
遊徵縮了縮肩膀,誇張地說:&ldo;怕死了。&rdo;
甘砂就站在他床邊,忍不住拿手背輕打他小臂,說:&ldo;嚴肅點。&rdo;
說完才反思語氣太硬,對待傷患是不是得該溫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