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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你保持距離才會引人注意。」霍來從包裡掏出一瓶酒精消毒液,對著禿頂男噴個不停。
晴夏低聲告訴銘久,來者名叫溫義,是一位「疾疫死神」。
「你只有這件風衣可穿嗎?現在可是夏天哎。」霍來說。
「死神又不知道冷熱。」
晴夏問溫義:「您剛才說,還有一個人?」
「嗯。」溫義從風衣裡掏出一個平板裝置,調出一張照片。
「啊……原來是她……」銘久記起,今天上午,他曾在那座新立的墓碑上看見過這張照片。
「她是那個女人的母親,也就是剛剛被撞死的那個小女孩的姥姥。」溫義說。
「她就是那個『完完全全地愛著』林海汐的人?」銘久問。
「嗯。如果她沒去世,那小女孩就不會被你們執行死亡,至少現在不會。」
「那……她是自然死亡的嗎?」
「如果是自然死亡,他就不會特意跑來告訴我們了。」霍來插嘴道。
「還是你瞭解我。」溫義拍拍霍來的肩膀。
「你毀了我一件衣服。」霍來說。
「我賠你兩件。」
「我穿的可都是名牌貨。」
「沒問題。今年我的考核獎高,多貴的名牌都買得起。」
「因為疫情嗎?」晴夏問。
「你真聰明。這個月我完成的指標都快趕上過去二十年的總和了,那老太太就是其中一個。」
「作弊。」霍來嘟囔道。
「這哪叫作弊?我們已經不引發大規模疫病好多年,人類都快意識不到它們所謂『瘟神』的存在了。」
「引發了人類也不一定能意識到。人類缺少敬畏。」
晴夏望著車禍現場,張潔正對著粗心的肇事司機和冷漠的丈夫不依不饒,極端之語不絕於耳。
「就像它們意識不到,自己隨時可能向身邊人施加咒怨一樣。」
第3章 職業
男人坐在對面,低垂著頭。銘久只能看見他的頭頂,看不見他的表情。
「隨便選一個吧,差不多就行。」
許久,男人身邊的女人開了口。男人沒有吭聲。
女人又說:「要不就選木頭的吧,就算是實木的,也比玉石的要輕得多。出殯的時候,你捧著也些。」
銘久盯著茶几上的宣傳冊,那上面的骨灰盒圖樣超過三十種,木質和玉石質的各佔一半。從目前的銷量來看,的確是選擇木質骨灰盒的客戶更多。
男人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抬起頭來,問道:
「木頭的,時間長了會不會爛?」
「這個嘛……」
銘久對這個問題毫無準備,幸好晴夏就坐在旁邊。
「我們公司推出的這幾款,防腐防潮性都比較好,特別是烏木的那兩款。如果您有需要,我們還可以在外面加一個罩子,不僅能防腐防潮,還能防塵防蛀。不過,畢竟您是要將骨灰盒埋進墓地,而不是存放在殯儀館,這樣一來,時間、環境這些不確定因素就不能不考慮,所以我們沒辦法說得太絕對。」
聽晴夏這麼一說,男人又有些猶豫。
女人忙說:「就算爛,起碼也得等個二三十年。再說,爛不爛的,誰沒事兒還掀開墓蓋兒看看?」
男人沒吭聲。
女人湊過去,壓低聲音:「等你媽老了,應該不會想和他放在一起吧?」
男人還是沒吭聲。
女人看了看晴夏和銘久,似乎有些過意不去:
「我老公就這樣,選擇恐懼症。要不這樣,你們先去忙,等我們定下來再聯絡你們。」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