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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縱微笑著慫恿孫掌櫃,手中摺扇略略一指:「孫掌櫃,我看剩下這些都挺好,你手邊那個,水頭多足!」
孫掌櫃可不敢再大意,拿起石頭敲敲打打,對著光左看右看,挑了一塊白皮料,開窗的那一塊確實水綠漂亮,卻不好斷定裡面是不是一樣好成色,有些猶豫。
這時候江縱便托腮磕起了瓜子,小聲跟樂連說笑:「我跟京城的賭石行家玩過幾日,聽說白皮料不好出貨,就算開窗那一小塊漂亮,裡面說不定都是綿和裂呢。」
「……」樂連不知他到底想幹什麼,只好沉默,裝作打量石頭,不再說話,餘光卻久久停留在江縱臉上。
江橫輕輕推了推他哥,低聲斥責:「少胡說了,你那京城的朋友不過是個紈絝,他哪懂這個!」
孫掌櫃咬了咬牙,偏不信江縱的邪,大手一揮,五百兩開了這塊料。
石頭一開,沒想到竟只有開窗那一塊是綠,裡面整塊白花花的綿廢料。
氣得孫掌櫃連連跺腳。
江縱遺憾攤手:「你看,我早跟你說了,寧買一條線,不買一大片,開窗開出一大片綠色,裡面大多都是廢料。」
這塊賭石也是前世江縱血虧的一塊,起初光看外表江縱還隱約有些不確定,一開窗就記起來了,這顏色,江縱一輩子也忘不了,花了一千兩銀子,就打出了個搗蒜的碗。
眾人都更加猶豫了,再是行家也不敢賭這場口不明不白的料子,林家玉鋪的信譽似乎在坍塌。
江縱見氣氛到了,一拂衣袖,指了其中一小塊,問林老闆:「這塊開了窗,要多少?」
料子開了窗水頭還不錯,林老闆比了個一。
江縱微揚下頦:「江橫,一千兩,銀票拿去。」
江橫眼睛都瞪圓了,悄聲數落:「你沒看孫掌櫃賠得多慘,你還敢玩!」
江縱微挑鳳眼:「這錢放手裡燙手,趕緊花乾淨,不然二叔會找上門來討的。」
江橫捂著貼身的兜子不讓江縱拿。
林老闆藉機走過來,在江縱耳邊道:「不如這一千兩就從林家貸的銀子裡扣。」
江橫一聽還放了心:「就這麼辦吧。」
江縱卻冷冷翹起嘴角,趁著江橫不注意,手快一下子從他手裡抽出銀票,交給林老闆:「不行,爺有銀子。去,好好記在帳上,給我出個據條。」
林老闆只好照辦。
據條一到手,江縱讓解玉師傅切料。
胭脂盒大小的一塊石料,要價一千兩,簡直是開玩笑。江橫氣得牙差點咬碎了。
幾位掌櫃捋著鬍子等著看這敗家子的笑話。
他們早已看慣江縱的笑話了,江家大少爺向來是揮金如土,能花千兩去花樓買小倌兒唱個小曲兒,花天酒地一事無成。
那石頭一開,渾然漆黑,竟像塊黑炭。
在場幾位掌櫃忽然變了臉色。
孫掌櫃瞧見比自己還慘的,嗤笑江縱:「我看是這石頭不行。」
「……」江橫瞧了一眼切面,當場要暴斃街頭。
只有江縱仍舊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給自己倒了杯茶。
樂連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兒,道:「在下眼拙,怎麼瞧著是墨翠。」
林老闆一驚,趕緊過來瞧了一眼。
他是在玉鋪裡幹過幾十年的老行家了,拿起那兩塊切開的石頭時,手指微微發抖。
江縱懶洋洋接過那兩半石頭,手指在面上比了比:「能出兩個鐲子呢,我記得一對墨翠鐲子在京城德韻昌能叫上萬兩,這塊料怎麼得也能六千兩齣手吧。」
江橫又活了過來,瞪大眼睛盯著江縱手裡的這塊黑炭。
「真、真的假的。」江橫呆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