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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吉布楚和輕嗤一笑:&ldo;布衣?你是麼?&rdo;
棠辭不知她此話何意,微怔了下。
&ldo;淳祐帝逼死你父皇登上皇位,如今又將雙腿殘廢的你貶謫到涼州這不毛之地,你莫非不恨他?還口口聲聲的晉朝晉朝。&rdo;
吉布楚和身為西戎可汗,又覬覦中原國土,想來知曉棠辭的身世不是難事。
棠辭手裡握著的青玉簪子抵得更近了幾分,面帶微笑:&ldo;可汗以為我今日是為何而來?&rdo;
身下是溫軟的地氈,吉布楚和雙手枕於腦後,渾然未察頸間被利器所牽制,挑了挑眉:&ldo;涼州城的糧食還能撐得了幾日?如若不是我這個人沒甚耐心,還真想陪你多耗一陣子,瞧瞧天氣轉暖了你還有何妙計可施。&rdo;
明明氣氛劍拔弩張,吉布楚和與棠辭卻你一言我一語的像話著家常,圍在四周的西戎兵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手上卻不敢鬆懈,仍然持刀對著棠辭。
棠辭瞥了眼食案上的豐富菜餚與果漿:&ldo;涼州城即便撐不了幾日,可汗卻也討不了多少好處。不然何以設宴款待於我?&rdo;
吉布楚和輕笑一聲,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ldo;你知道為何朝廷久未有回信傳至麼?&rdo;
棠辭不搖頭,也不點頭,指定定地看著她。
吉布楚和瞧出她應心中自有猜想,也不與她打啞謎,徑直道:&ldo;魯王欠了我西戎一份人情,總是要還的。&rdo;
棠辭眸子微凝,心道果然與她和柔珂推測的別無二致‐‐寧妃在入宮封妃前是魯王府裡的婢女,被皇帝臨幸後封作妃子可常常在皇帝耳邊送風逢迎,而後皇帝突發惡疾,次日東宮便查出厭勝之物,未免湊巧得過分了,可素來身體康健的皇帝哪管得了這許多,一門心思的以為因著自己遲遲不將魯王趕去之藩,東宮起了嫉恨,生怕等不到登基那天便被廢黜才鋌而走險。於是廢太子,令魯王監國,統管六部,雖無太子之名卻儼然有國君之實,隨後西戎攻打涼州,瞿鐸擬寫的求援奏本幾經輾轉遞呈到魯王手上,被他留而不發。
淳祐帝為了皇位不惜殘害手足宗親,而魯王為了皇位貿貿然以涼州百姓的性命為禮報答西戎投桃之恩,狠狠地有樣學樣學了十成不止!
&ldo;想要等朝廷派兵支援?&rdo;吉布楚和歪了歪嘴角,似笑非笑,&ldo;恐怕得等到你那皇伯父魂歸西天,那時,涼州城應已四面插滿了我西戎特木日沁部落的旗幟。&rdo;
&ldo;他不是我皇伯父!&rdo;
棠辭壓沉嗓子怒吼一聲,睚眥欲裂,緊緊攫著吉布楚和的衣襟,手背上暴出幾條蜿蜒的青筋。
吉布楚和垂眸瞥了眼被她抓著的地方,眉頭微微攢起,輕輕看了她一眼:&ldo;我倘以為是多麼出息的人物,小毛孩子眼睛說紅就紅,缺羊奶喝麼?&rdo;
周遭鬨笑作一團,還當真有人擠了杯腥味甚重的羊奶回來,正要遞給棠辭順帶挑釁她幾句,被自家可汗剜了記眼刀,縮著脖子回去了。
也是經這一鬧,棠辭這才發覺自己的手正好壓在她的胸前,輕輕軟軟,雖說都是女人,可眾目睽睽之下著實不雅且無禮,忙鬆了手,別過臉去輕咳幾聲:&ldo;眼睛進了沙子罷了,可汗究竟想與我商量何事,彎彎繞繞了這許多,不是你們西戎直來直往的作風。&rdo;
吉布楚和將她推開,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袍,隨性地拉過一張坐氈坐下,喝了杯馬奶酒燒了燒喉嚨:&ldo;坐下說話。&rdo;
棠辭在她身旁坐下,圍在四周的兵士收刀後退,自有侍者上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