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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後悔?&rdo;皇帝像是聽了極好笑的笑話,朗聲大笑不止,他張開雙臂,似要攬月擁日,&ldo;這萬裡河山,芸芸眾生,皆在我掌控之中,對我俯首稱臣山呼萬歲!我有何可悔?&rdo;
刑房青黑的石牆裡鑽出陣陣冷風,胸腔裡惡寒翻滾作祟,棠辭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又是輕咳半晌,說話時含混著淡淡的血腥味:&ldo;十三年前,吏科給事中薄昊因勸諫我父皇削藩□□受廷杖而死。此事不脛而走,傳到齊州王府你的耳邊,你心裡陡然升起惶恐不安。適時,王府長史韓儒勸說你不若就此生變,來日於天下人也可自稱被逼無奈,齊州富庶,你手中又握有鎮守邊陲的重兵,此等若敗即死的事,你自拿不定主意。直至韓儒以我母后為餌相勸,勾起了你長久以來拼命壓制的渴望,才鋌而走險。&rdo;
&ldo;這又如何?!&rdo;皇帝虛張聲勢地拔高聲音,眼睛裡燃著怒火。
棠辭輕笑,睥睨看他,像看一個笑話:&ldo;十三年了,王叔可遂願了?無論貞淑妃,周貴妃乃至如今的寧妃,哪一個不是依著我母后的模子選出來的?王叔當真痴情如斯,寧願孤身一人被朝中迂腐不通的大臣屢屢勸諫也未曾鬆口納妃,綿延子嗣。聽聞,尚膳監與太醫院近來常遣人至民間尋訪壯陽的方子,想來王叔如此年紀,也應快活不了幾年了。&rdo;
她一面說,一面欣賞著皇帝的變化,無論是雙肩輕顫還是緊抿下唇,細微的惱怒都能讓她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意。
既然死已成定局,還有何說不得的?
皇帝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卻並非銅牆鐵壁無一處可攻之地,懿慈皇后是他的一根軟肋,也是他的逆鱗。
他勃然大怒,再抑制不住,將為君風範拋諸腦後,漲紅著眼,拔出腰間佩劍刺進她的腹中:&ldo;你一心求死,皇叔自該成全了你……&rdo;
&ldo;……陛下‐‐!&rdo;皇帝動作微頓,劍尖沒入腹中,鮮血汨汨流出。
胡來彥匆匆來至,想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惶然道:&ldo;懿慈皇后在外求見,臣來請陛下示下。&rdo;
懿慈……
皇帝眸子微凝,側臉看向棠辭,怒氣轉瞬間不見,輕笑道:&ldo;帶她過來,&rdo;他頓了頓,又強調了句,&ldo;帶到這兒來。&rdo;
綁在刑架上的棠辭很快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腰腹間的劍傷與隱隱作痛的鞭傷混在一塊兒,早辯不分明瞭,她也無暇顧及,只拼命斥罵:&ldo;狗皇帝!你想做什麼!你為帝君,可還有半分人性!你……唔‐‐!&rdo;
皇帝陰笑著,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匹手巾,塞進了她的嘴裡,將她的罵聲堵了回去,隨後拍了拍她的臉,道:&ldo;我要做什麼,你待會兒便知。那時你便睜大了眼睛看看,我快不快活。&rdo;
胡來彥唯唯諾諾地跟在靜慈身後,將人帶到後,得了皇帝一個眼神,立時乖順地帶著其他人等一併退下了。
早在步入刑房前,靜慈走在甬道上,遠遠便瞧見了被綁在刑架上的棠辭,繩索很粗,很牢,只輕輕一想,緊縛的疼痛勒得她心口淤塞。在尚書府裡才換下的雪白中衣,又被鮮血染了一片,滿目的紅,刺得她眼睛酸澀難忍。
她在想,那是我的孩子,我唯一還在人世的孩子,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血肉。
眼前,那是‐‐我唯一的孩子。
&ldo;咚‐‐&rdo;的一聲,她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