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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泉亭王早有準備,當夜千萬震天雷響徹巽軍大營,炸死的卻只是被綁在大營中的兌國俘虜,而巽國的大軍早就在兌軍準備圍剿大營的時候,就攻向新語,當夜克城,一路向南。兌國此時只能扼守柘城,苟延殘喘。
這個訊息自然不會有人來告訴尉遲曉,而她卻像是已經得知了一般,日益沉默,只是遙遙的望著故國的方向。
大巽鴻嘉十七年的上元節就在遠方的戰火中悄無聲息的到來了。通靈臺上沒有一點節日的氣氛。莫說是上元節,就連正月初一那日,也不過是按照尉遲曉的口味做了一盤魚皮餃子,想是今夜大約也就是一碗元宵。
這是尉遲曉人生中第三十三個上元節,三十三年裡她在不同的地方過過這個相同的節日。
幼時在撫寧,舉家張燈結綵,家中父母兄弟坐在一處,猜謎賞月,其樂融融。後來高中,金陵的上元節更是熱鬧,穿城而過的淮水上都是點著彩燈的畫舫,金陵四市徹夜不關,燈火通明,花燈絢爛,有賣面具的小販在吆喝,管樂絲竹聲聲入耳,花燈最多的地方一定有懸掛燈謎的長廊,她在金陵的那幾年幾乎每年都能看到文瓏陪著言菲在東市閒步,兩情繾綣,情誼纏綿。再往後,她嫁入王府,上元當日唐瑾定然推脫所有一心陪在她身畔,諗兒承歡膝下,笑語連篇;有一年唐瑾為她喜歡安排了上元夜裡去逛市井,市場上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吐火、旋盤的奇技令人應接不暇,兩人像尋常人家的夫婦一般十指相扣,諗兒在人群中跑前跑後。
然而,此時此刻,通靈臺上只有毫無生氣的木柱、冰冷的琉璃瓦和乾枯的樹木。北風吹過,乾冷的氣息打在臉上,尉遲曉卻無知無覺。身和心都早已無所謂冷不冷,麻木了就不會再有感覺。
天氣陰沉沉的,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黑雲。巍峨挺秀的東屏山消沒在冬霧中,春日美麗如錦的定川也變得醜陋而蒼老。
耳畔嗚嗚的北風,尉遲曉恍若未聞,任憑滿天飛揚的枯草落葉打在自己身上。伺候她的宮女遠遠的站在身後,沒有人來勸她“不要站在天橋上吹風了”。
一個小宮女趨步過來,“稟長公主,淨一大師來訪。”
淨一是為數不多被允許出入通靈臺的人,便是這樣每次來時也都要有端木懷的御筆硃批。從上次淨一為皇后和建平長公主講經之後,這是他第三次來通靈臺。
不同於在驛館的第一次相見時那身百衲衣的寒酸打扮,來到通靈臺的法師身披袈裟,手持錫杖,法相慈和。
“阿彌陀佛。”
尉遲曉雙手合十,“淨一法師。”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
“大師說得極是,只是這世上又有幾人能‘遠離顛倒夢想’呢?”風吹亂了尉遲曉鬢角的碎髮,“大師裡面請吧。”
修行小乘佛法的法師,以修習釋迦牟尼的無上智慧為要,辯機談論字字珠璣。尉遲曉很樂意與淨一討論佛法,這也成為她在通靈臺上唯一的樂事。
端木懷允許淨一來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如果不願為他所用,就去遁入空門。
或許之前她不該拒絕唐碧,若是答應了,至少能離開通靈臺,還能找到機會回去。只是,她真的有些累了,現在的這副身體恐怕就算有機會也回不去了。
淨一走後,尉遲曉合眸倚在貴妃榻上。呼嘯的風聲透過窗縫鑽進來,如女人哀痛的悲泣,在尉遲曉耳邊嗚咽不已。
“稟長公主,皇后娘娘派人來了。”
唐碧每隔半月就會派人過來取尉遲曉的手書,這份手書是要送給唐瑾的。直白說來,就是告訴他尉遲曉一直好好的活著,讓他在前線安心效力。唐瑾精通書畫,若是這信箋上有一個字是旁人仿寫,他都能看出端倪,所以必要尉遲曉手書。自然,不論尉遲曉在信裡寫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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