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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車,後面一輛車上就下來了兩個專責看守我的男人,對我打個請的手勢,「君悅少爺,請這邊來。」
上車後,車隊繼續前進。
到了住處,才發現前面載著安燃的車沒有一同回來。
沒人告訴我安燃中途轉了去哪,安老大的行蹤,誰敢亂問亂說?
又回到熟悉的寢室,我抱著膝蓋,坐在沙發裡。茶几上擺著整整齊齊的新雜誌,像是每天都有人來更換,隔壁擺著一本厚厚的書,原來是《三國演義》。
我怔了—下,上次取下來,好像不是放在這裡。
到如今,安燃還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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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過來,胡亂一翻,隨便看兩眼,聊以打發時間。
一目十行,不求甚解。
那個姓孫的,真任性,明明受傷,還死撐著,結果英年早逝。留下大片江山,都給了他小弟,臨死前,還叮囑兩句,什麼內事問子布,外事問周郎。
不過,這最後兩句,倒也算他有眼光。
子布周郎,都沒怎麼過橋抽板,趁你病取你命,幹出些反叛之類的事來。
科技進步也不是好事,武器先進,害多少人沒留下遺言就告別人世。
大哥,如果你臨去前,也像那姓孫的一樣,召來家臣心腹,囑託兩句,起碼讓我知道一兩個可以信任倚重的人,那有多好。
我苦笑。
斯人已逝,多說無用。
何家的江山本來就是血肉紛飛中打下來的,在血肉紛飛中失去,恐怕也是天意迥圈的一種方式。
我拋了《三國演義》,倒在沙發上打哈欠。
安燃,你看,我終沒有讀書的慧根。
好好一部名著,只能充當催眠物。
安燃,你已經集天下優點於一身,何君悅全身都是缺點,為什麼,還不放手?
其實,你叫我下車時,有那麼剎那,真的以為你放手了。
那個時候,為什麼,我竟絲毫也不驚喜?
安燃,安燃,你真不是凡人,你太厲害,太可怕。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輕輕拍我臉頰。
我迷糊坐起來,揉眼睛,發現天色已晚。
安燃回來了,冷靜的,從容的安老大,又回來了。
安燃問,「洗澡了沒?」
我搖頭。
他說,「一起吧。」
我們進了浴室,脫得一絲不掛,並肩坐在大浴缸裡,享受溫水浸泡身體。
看慣了那些斑駁傷痕,已不覺得怎麼可怕。
安燃身體結實精壯,其實十分性感誘人。
他靜靜坐在我身邊,後仰著頭,臉頰上流露—絲愉悅,忽然在熱霧飄渺中,不動聲色地問,「當年林信偷偷摸你,你其實心裡清楚?」
我陡然一驚,頓時渾身僵硬。
浴缸裡水很溫暖,安然的語氣很冷靜。
冷靜的拷問,令人難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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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經硬成一團,千百個念頭卻又萬花筒一樣在腦中亂閃。
不會蠢得去問他怎麼知道洗手間裡發生的事,那是安燃的地盤,處處都有安燃的耳目,至少洗手間門外就有一堆,天知道他們透過什麼管道偵測敵情,第一時間向老大報功領賞?
我深吸一口氣,說,「安燃,今天我和林信沒做什麼,不過開個玩笑。」
安燃說,「君悅,你沒聽清楚我的問題。」
我愕然。
當然知道他剛才問的是什麼。
當年林信偷偷摸我,我是否心裡清楚?
那一段年少任性,模模糊糊的年代,誰能說得清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