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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半天,一個跟『溫柔、和善』沾邊的詞都聯絡不上。
丁寶枝聽罷在轎廂裡久坐不動,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所謂的薛邵在宮中見過她,從來不是什麼驚鴻一瞥,而是鮮血糊著眼睛,生死之際若即若離的朦朧一眼。
三日後,紫禁城。
薛邵明晚大婚今日還要入宮覲見,實屬操勞,不過這不妨礙他身心愉悅,大步流星和毛豐一前一後挎刀穿過正陽門,走過金水橋。
饒是毛豐和薛邵相識多年,也不知道他曾經差點溺死在這條河中。
若不是五年前丁寶枝哆哆嗦嗦又大無畏地將他救起,他可能早就死了。
今日覲見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皇帝說起朝野上的事一臉苦悶,聊著聊著就扯到了薛邵的婚事。
薛邵權當陪曠日無聊的皇帝聊會兒閒天,忍著從未有過的羞赧,說起了這幾天在府上他都忙些什麼。
皇帝聽高興了,嘆了聲『天作之合金玉良緣』,總算批閱起呈上去的北鎮撫司案宗。
出了紫禁城,侍衛為毛豐和薛邵牽了馬來。
毛豐接過韁繩突然道:「薛邵,你有沒有留意到御前的容太監升了秉筆。」
薛邵拍拍馬鬃,「那便恭喜他了。」
適才行至金鑾殿前,薛邵和毛豐循例取下佩刀,將刀遞出卻發現今日殿外的宦官似乎換了一人,待看清那人面目才發覺原來不是換了個人,而是升官發財換了身皮。
從金鑾殿出來時,容太監還恭喜薛邵大婚,儼然將殿裡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些殿前隨侍的宦官都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皇帝知道的他們知道,皇帝若有什麼不知道的,那就是他們在幫著朝野後宮的人欺上瞞下。
毛豐上馬道:「我記得容太監進司禮監後就一直跟著馬志忠,後來棄暗投明,馬志bbzl忠逃往清州的訊息還是他主動交代的。也得虧我們剷除了一顆毒瘤,才有他們這些人的出頭之日。」
薛邵只問:「他全名是什麼?」
毛豐思索道:「這得去尚宮局查閱他進宮時的登記名錄,不過我聽司禮監的人叫他容予。」
「盯著點他。」
毛豐微一皺眉,打趣道:「我看容太監細皮嫩肉面板白得像女人,估計是真的不敢和馬志忠同流合汙,見他大勢已去就想早點另謀生路,這些宦官也不容易,想爬上位都得經由馬志忠點頭。」
薛邵覷他,「讓你盯他就盯他,哪來的廢話。」
毛豐笑笑,「知道了新郎官,聊點公事外的事吧?」
薛邵打馬走遠,「我跟你這個打了二十六年光棍的人有什麼好聊。」
毛豐瞪著眼,一夾馬腹跟上,「你二十四年光棍你了不起!」
作者有話說:
下章大婚!接著奏樂,接著舞!
第11章
夫婦成婚的吉時在陰陽交替日落黃昏的傍晚,丁寶枝一回生二回熟,整個白天只管張開兩臂讓長房的丫鬟收拾捯飭。
她對鏡坐著,穩了穩髮髻正中間做了福字的挑心。
李氏上前扶著她的肩,一道看向鏡中人,笑道:「我早就想說,寶枝入一趟宮變化真大,小時候都說你性子雖靜但不夠沉穩,看來紫禁城真的養人,你回來後舉手投足都嫻靜穩妥,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鏡子裡潔淨清麗的臉上盪起個『嫻靜穩妥』的笑,「娘只說對了一半,紫禁城不養人,只熬人。」
李氏不成想丁寶枝會逆著她說,臉上僵了瞬,「是,熬,但寶枝熬出來了,不但熬出來,還嫁得好,嫁去指揮使司當指揮使夫人。我瞧指揮使大人提親時心誠著呢,寶枝你一定是去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