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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寶枝笑了笑,見炭盆裡的炭開始泛紅,提醒道:「炭好了嗎?」
珠珠扭頭一看,喜道:「好了好了。」
她正要去動那鐵鉗子將炭盆夾起來,卻被丁寶枝制止,「我來吧。」
珠珠急了,「哪有讓夫人動手的,就該讓我來。」
丁寶枝利索地挽起袖子,拿起鐵鉗,「不是不讓你動手,是這個弄不好能把房子點了,我不放心你,等你看會了以後就交給你來做。」
「對不起啊夫人,這些事還要你親自來教。」
「有說這話的功夫,不如去把布攤平整了。」
「噢噢噢噢好。」
丁寶枝將鐵熨斗拿出來,挑了塊燒熱但還不紅的炭加進熨斗,戴上棉布手套,將皺皺巴巴的綢子都給熨燙平直,費時費力地把絲綢都拉挺了捲起來收好。
珠珠開始還在邊上大呼術業有專攻,之後竟打起瞌睡,坐在門檻上托腮睡著了。
忙完又是大汗淋漓,丁寶枝見天色還早,叫醒珠珠,喊她去燒點熱水,想快快洗個澡將布子綳起來,好著手繡賀壽圖。
珠珠大夢初醒,擦擦口水小跑著出去,趕緊將洗澡水準備妥當,然後百無聊賴候在門口繼續打哈欠犯困。
一個巨大的哈欠剛到嘴邊,院外踏進只官靴,將珠珠大張著的嘴嚇得閉上。
薛邵回來了,比往常回來的都早。
丁寶枝聽屋外珠珠叫了聲『大人』,沒多想,洗得差不多便擦乾身子拿過乾淨的中衣換上。
薛邵推門而入時,她正站在屏風後邊穿衣服。
她不知道如果bbzl屋裡只有屏風後邊點了蠟燭,那屏風後的人就跟皮影戲似的,身材輪廓和一舉一動都能讓外頭的人盡收眼底。
薛邵就這麼看她往曲線玲瓏的身上套了一件又一件,而後微挑眉梢,目光落在她脫下來的髒衣服上。
整堆衣服從裡到外都齊全了,他蹲身勾起一條最貼身的裡衣。
「丁寶枝,你當真騙我來著。」
第18章
丁寶枝倏地一驚,霎時抓著手裡的衣服不敢動彈。
「出來。」
薛邵冷冷撂下這句,摘下烏紗和佩刀隨手丟開,往太師椅上一坐,給自己倒上茶水款斟慢飲起來。丁寶枝躲在屏風後面閉了閉眼睛,暗罵自己粗心大意。
外頭人又在催了,「要我請你嗎?」
丁寶枝磨蹭著腳步出去,屏風後頭還霧氣裊裊的,發梢沾濕了水,絲絲縷縷成簇。
薛邵刮刮茶沫子,喝了口茶湯,「丁寶枝,你知道騙我的人通常什麼下場嗎?」
丁寶枝眉毛一皺,覺得他小題大做索性也豁出去了,「指揮使大人總不會因為這個要給我上刑吧?」
薛邵輕笑了聲擱下茶碗,然後才慢悠悠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你騙我說你不認識容予,可我的人今天告訴我,你多年前在司衣司有個小宦官朋友,名字叫榮達,一段時間裡你們幾乎形影不離,尚服局許多人都知道。」
丁寶枝沒成想,眨了下眼,「什麼?」
她看出他臉上一閃而過的促狹笑意,隨即轉臉看向地上脫下來的衣服,被翻動過。
不對,他就是故意捉弄她。
丁寶枝發現他笑得越不懷好意,左臉的酒窩就越明顯。
「過來。」他招招手。
丁寶枝垂手走過去,讓他拉著在左腿穩穩噹噹地坐下,他倒是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圈著她兀自按按太陽穴喝茶休息,偶爾覆著她的手揉一揉捏一捏,看神情儼然是在神遊天外想著北鎮撫司帶回來的公事。
丁寶枝莫名覺得這個姿態非常古怪,要不是她知情,清楚薛邵是個全須全尾的男人,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