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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寶枝抓起他指節淤青的手,挽起他袖子果真看到遍體傷痕,她哽咽道:「你會為何要良心難安,該良心難安的人不是你,鳴遠少爺,你夠對得起我了。」
薛邵從頭至尾都站在一旁睥睨二人,這會兒終於對章鳴遠道:「章家大少爺,該做點正事了。」
丁寶枝見章鳴遠吃力地看向薛邵,兩眼無神,顯然是在來見她前已經答應了他什麼。
章鳴遠對丁寶枝道:「丁小姐,你識字嗎?」
丁寶枝點了點頭,她在府中識字不多,進宮後識字的尚服局宮女可以為太后做經文繡品,她為此挑燈夜讀抄寫經文,這才沒有錯過後來晉升六品的機會。
章鳴遠對她道:「勞丁小姐拿起紙筆,將我所說的話一字不差都寫下來。」
丁寶枝以為他要自己幫忙立下囑託,便一口答應,她倒水研墨,攤開桌上的紙張,執筆等他開口。
「鳴遠少爺,你說。」
章鳴遠艱澀道:「章鳴遠,有妾丁寶枝,有名無分形同陌路,特立此休書為憑據,二人往後各自婚娶,再無瓜葛。」
丁寶枝在他說到有名無分的時候就停了筆,雖然他所說不假,但這種時候她如何能夠坦然的大難臨頭各自飛?
「寫。」章鳴遠道:「替我寫下來,了卻我這樁心事。」
丁寶枝鼻子發酸久不動筆,章鳴遠又微弱地催促了幾聲,她才重新落筆,寫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薛邵來到桌旁,從她手下抽出宣紙仔細過目。
他贊道:「丁小姐寫得一手好字。」
丁寶枝憤憤抬眼看他,原來這就是他說的,要讓章鳴遠為她做的事。
薛邵指尖夾著那輕薄紙張揮了揮,對她道:「這個我先替你收著,等你什麼時候冷靜下來再還給你。」
丁寶枝看著他將紙張摺疊,忽然道:「放了章鳴遠,這下你更沒有理由不放過他了。」
薛邵只將紙張收入懷中,沒有接話。
丁寶枝深吸口氣,扶著桌案緩緩朝地上跪下去。
她短短小半輩子跪過不bbzl知多少人,嬸娘要跪,宮女要跪,宦官要跪,做到六品典衣還要跪五品司衣,更不要說後宮嬪妃,就連鳳輦龍輦只是遠遠路過,她也要跪。
膝蓋還未觸地,丁寶枝左胳膊被薛邵提起,生生從地上給拔了起來。
薛邵維持著攙住她胳膊的動作,沉聲問:「如果我不放呢?」
丁寶枝淡淡道:「我會記恨你一輩子。」
薛邵鬆開丁寶枝,走出屋外。
過了沒一會兒,那兩個架著章鳴遠來的錦衣衛又進來把章鳴遠架了出去。丁寶枝本想跟出去,卻被靠在門外的薛邵抬胳膊攔住。
「章啟正招了供我就放他。」
丁寶枝腳下一頓,扭頭看向薛邵,他從詔獄出來後沒戴錦衣衛的烏紗冠,發跡綁著一條黑色暗紋的軍容抹額,氣勢不減,反而漲了幾分陰晴不定的懶散。
他渾身上下沒有多餘的配飾,凡有配飾也是權力和武力的象徵,比如那件繁複的錦衣衛賜服,再比如他手上為了方便搭箭才佩戴的墨玉扳指。
這些細節無處不彰顯著他的利落果決。
所以丁寶枝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讓薛邵辦出一件如此拖泥帶水的事。
她脫口而出,「大人為何突然願意放過他?」
薛邵睨她,「我不放他你要恨我,我放他你又一臉驚恐,丁小姐該不會是覺得我另有所圖吧?」
丁寶枝搖頭,「大人如果另有所圖,那我不過是刀俎上的魚肉,你根本不需要放了章鳴遠來討好我,除非」
薛邵眼底一沉,挑眉問:「除非?」
除非他異想天開,要的不僅是皮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