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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在門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跟著孟昶走進了營房。
自營房的門關上之後,一個身影突然從營房外出現,又快速的遠去。
“怎麼樣?”老嚴沉聲問道。
“他好像早已經知道。”一個人跪在他的身後,語氣恭敬的回答道。
“他如果沒發現,才會讓我感到意外。”老嚴說:“這個佈置本來就沒指望傷到他,只是給他提個醒而已。”
那個人猶豫了一下,而後又有點緊張地說道:“他好像也發現了我。”
“你這不是活著回來了。”老嚴慢慢地轉過身,戲謔地看著這個人。
“你放心,他絕對不會對你出手,因為,他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
第一百二十五章 蠻人
小兵進門將火爐撥弄了幾下,又加了幾根柴火,火爐裡的火焰又開始升騰了起來,火焰驅散了陰寒,讓人感覺格外的舒服。
草草的在營房裡看了一遍,沒有發現被移動過的痕跡,看似雜亂,實則以一種獨特角度支撐起來的鋪蓋也保持著原來的模樣,孟昶放心地躺在床上,在溫暖的包圍中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有一朵白花正在緩緩生長。
枯木沉寂於無從著落的黑暗裡,而那朵白花是夢境裡唯一的顏色。
白花正在長大,緩慢卻不曾停止。
在夢境裡孟昶化身成了這朵白花,感受著從枯木裡不斷的汲取著養份,感受著根枝蔓延,花瓣擴張向外延展的舒適感來得是無比的真實與強烈,孟昶沉浸於這種感覺中,比烈酒還醇,醉入人心。
花瓣佔據了整個夢境,遍眼望去,滿目所見都是簡單的白色,生命的驚喜與希望也從花瓣上展現出來,直入人心。
孟昶睡得更沉。
花朵卻在這個時候開始搖晃。
一種難言的痛楚,隨著花的抖動而不斷傳來,就像一把刀不斷的砍在他心裡,而後硬生生的割下一塊。
視線下移,孟昶看到一個人正揮舞著長刀奮力的砍在花的底部,每一刀下去都是一道深深的痕跡,每一刀收回,必然從花莖裡帶走一部分,花的底部漸漸空了。
夢境裡看不到這個人的臉,但孟昶卻知道他是誰,只可惜他現在只是一朵花,根本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再一次揮舞著長刀。
刀勢沉。
花隨著這一刀被斷開,倒落在黑暗中,不甘的抖動,而後花朵還是消散,直至被黑暗吞沒。
孟昶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就感到身下的床在劇烈的抖動著,並不止是床,整個營房,甚至連同整個軍營都在以一種相同的頻率顫抖著,緊接著他就聽到了萬馬奔騰的聲音。
“蠻人來了。”小兵的臉色變得煞白,握緊的拳頭訴說著他的緊張不安,神情裡卻還有幾分隱藏著的激動。
孟昶立即翻身上床,夢境裡的一切都在這個動作之間被他遺忘的乾乾淨淨。
他拉開了營房的門。
此時已經快要入夜,但每隔三尺一個火把卻將整個軍營照成了白晝,整個軍營裡,除了士兵沉重的腳步聲,就只有秦風沉聲的命令,士兵在沉默之中來來回回,完善地執行著每一條命令。
完好的軍紀在這一刻展現了出來。
孟昶緩步向前走去,城樓腳下,吳忘拖著重傷的身體騎在一匹高大的馬上,整個人都已經伏在馬背上,兩條腿用兩根繩索與他胯下的馬緊緊地綁在了一起,他的身後,幾千士兵早已經嚴陣以待。
以幾千人衝擊蠻人大軍,這無異於送死的行為,在帝國曆史上還從來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然而這些士兵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恐懼的表情,他們的神情冰冷,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