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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滕椅窄小,勉強能容下一個人的身子。那椅子上鋪著一塊很大的白布,落著地面,在等著我去坐。突然醒了,琢磨著夢境,弄不懂其中含意。又剛眯糊著,突然母親在叫我,她喊著我的乳名,說漢橋都掉下去了,你還不快去救!急忙看去,漢橋已掉進了萬丈深溝裡。又猛的醒來,再也睡不著。突然,又一個念頭像一頭猛獸闖進了我的大腦:一旦漢橋死在這裡,我就會抱著她的骨灰盒回去!這個念頭讓我頭皮發麻,也是我聰明的大腦以前所沒有達到的領域。北京市政府不可能讓我把她的屍體拉回去,我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力把她偷運回去。我只有攜著她的骨灰,回到家裡。人們都知道我帶著漢橋來北京看病了,而回去的時候,卻剩下了我一個人。她永遠地從那個樓道口,從黨校的辦公樓,從那個菜市場消逝了。還有孩子,她走的時候,我和她的母親一起到首都國際機場去送她,而當她返回來時,她的母親卻不在人世了,就只剩下了一個冰冷的骨灰盒?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多麼嚇人呀!我又聯想到了母親,她是得了腦溢血,而年紀輕輕去世的。而如今,漢橋也是腦子裡大量出血,莫非……我不敢往深處去想。漢橋啊,你可一定要挺住,千萬不要那樣。
楊晶為啥不來看我哩(1)
7月29日 星期二 晴
楊晶為啥不來看我哩
天漸漸亮了,城市從睡夢中醒來。我站起來,伸了伸酸困的四肢。一夜過去了,很平靜,沒有出現新的情況。漢橋逐漸離開死亡地帶,一步步到達了安全的彼岸。6時,我和大姐上到三樓,讓護士敲開了醫生休息室的門。程大夫睡眼惺鬆地從屋裡出來,說現在情況挺好。大姐說是否會一直這樣,會不會再出現意外情況,是否和主任們研究一下。他說你們不說我們也會這樣做的,要等到8點鐘許、張二位大夫上班。
昨晚和大姐商量半天漢橋下步治療的事。商量結果是在抓住許大夫的同時,要緊緊依靠張主任,因張是這兒的負責人。許大夫不是這個病室的領導,而且和張肩膀頭一般高,不便於插手,無論張主任是否經常在這兒,都要緊緊地抓住他。我對大姐說要給張錢。大姐瞪著眼我問給多少,我說和許一樣的數。大姐說能給那麼多,就是給也要少給些。我對大姐說,錢能通神,惟有送錢,才能救回漢橋的命。我對大姐說漢橋掙了那麼多的錢,現在到花時候了不捨了,對不起人家。而且漢橋要是好了,還能掙多少錢。就是她過去沒掙過錢,好了不能掙錢,我們也要照樣花,她還是孩子的娘。錢能通神(我理解這個“神”字,是形容詞詞性的那個神,是神氣的“神”,“神乎其神”的那個“神”。這個“神”的意味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其含義非在一定情勢之下而不能領會得到。)呀。從樓上下來,在黎明的清輝中,我來到醫院門口的銀行,從自動取款機裡取了三千元,做好了準備。
又透過門鈴問了護士漢橋的病情,說平穩。
小四一早從上海打來電話問候。
天已完全亮了,走廊上的燈也熄滅了。這時,突然從窗戶裡傳來一陣哭聲。我過去看,只見下邊的院裡停著一輛救護車,前邊的擋風玻璃上搭著黑紗,有十幾個戴著白孝布的人在哭泣,原來是在從太平間裡往外拉屍體。這個場景令我不寒而慄。想到漢橋要是昨天沒有搶救過來,得以生還,也許今天,也*天,在我的生活裡,也會出現這個場景。
又給許大夫打電話,還未開機,我用事先字斟句酌打好的腹稿給他留了言:“許大夫,你好,打擾你了。昨天的事故不知究竟是為什麼,以後還會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我萬分擔心。我們來T醫院,就是奔著你來的,因為你是中國最好的神經外科大夫,現在我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今天請你在百忙之中,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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