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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工作,中午放了學,騎車剛進門,就又搬出來,頂著火熱的太陽一起去找人。還有對孩子的培養教育,開始時買電子琴,後來又換鋼琴,找老師,帶孩子去練琴。工作中任何時候都不服輸,都要比別人好。為了能把孩子送出國,又拼著命地掙錢……往事一樁樁一件件出現在我的腦際。我又想到,假如漢橋不是這麼爭強好勝,而是一個平庸的女人,她也許就不會得這個病,而去挨這一刀。明天,對漢橋來講,無論如何都是個鬼門關,也許會像孔經理一樣,依然生龍活虎,健康如初。但也許……胡思亂想著,一直到天快亮,才漸漸睡去。
最長的一日(1)
7月28日 星期一 晴
最長的一日
今天是個令人驚心動魄的日子,漢橋手術時果然出現意外,那個“百分之一”無情地降臨到了我們頭上,漢橋在昏迷中往返於生死線,我和大姐的神經經歷了最為殘忍的折磨。經過爭分奪秒地搶救,漢橋現已基本脫離危險。
從7月16日到京直到昨天,十餘日來天氣一直陰雨連綿。今日漢橋手術,卻忽然晴空萬里,陽光燦爛,我和大姐都認為這是個好兆頭。來的日子好,7月16日。今天也是個好日子,7月28日。
早7時,有穿深綠色工作服的護士推手術車來病房接漢橋。當我見到護士那深綠色的服裝和滾動著的手術車的一刻,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突然襲來,好像漢橋不是去做手術,而是去上刑。那個身著深綠色衣服的人,不是什麼救死扶傷的醫生,而是一個劊子手,是“閻王叫你三更去,誰敢留人到五更”裡的索命鬼。漢橋聽到叫她,平靜地走過去,躺到了那個帶著輪子的手術車上,小門小馮及不少病人都圍過來看她。在那一刻,我真得想攔住漢橋,不讓她前去。可理智還是讓我跟過去,緊握住漢橋的手,說堅強些漢橋,我和大姐在手術室外面等你。看著車子順著走廊走了。漢橋一個人去了,離開了時刻圍護著她的親人,走進了那個陌生的地方。那是個生死場,是個奈何橋。在那個神秘而冰冷的地方,什麼時候麻醉,什麼時候開始手術,怎麼來做,我們都一無所知。我們的心緊緊地崩著,懸著。
我和大姐收拾東西,因為漢橋手術之後,要住進觀察室裡,不再在這兒住了。我們把一應東西都分門別類整理裝包。裝了漢橋的衣物,她的衣裳,胸罩,襪子,還有她的鞋。當我看到她的那雙紅色運動鞋時,我的心裡突然格外地痛楚起來。我想到了人們在形容人生無常時常說的那句話,“今天脫鞋明天還不知穿不穿哩”,想到了手術同意書上各種血淋淋的詞彙。漢橋進了手術室,那是個多麼危險的領域。她要出不來,這雙鞋她就永遠不再穿了。一時,我如同掉進了萬丈深淵之中,整個世界都在隨著我一齊下沉。那種感覺刻骨銘心,並且久久不散。我看了看大姐,卻在平靜地收拾東西,她不知有無這樣的感覺,也許不會有吧。她們雖是姐妹,卻久不在一個屋簷下過日子,一定不會有我這樣獨特的感受。整理完了,我們把東西暫時寄存在那裡,託小馮保管著。然後我拿了包和水杯,和大姐來到了位於15層,也就是病房最高處的手術室。
我們來到那個陌生的手術室門前,這兒是個廳,長方形,約有二十幾平米樣子。門的右側挨牆是幾個塑膠靠椅,靠椅的左斜對面是兩部電梯口。電梯口的右前方,是專門供醫生和護士出入手術室的門。兩個電梯之間的牆上還張貼著非典時期的宣傳標語:“防治非典工作職工應知應會……”“早發現,早隔離,早報告,早治療……”等,還有對我們這些病人家屬說的:“為了你的健康,預防交叉感染,建議家屬回到病房等候……”
我和大姐在塑膠靠椅上坐下來。7時50分,有醫生在叫我。我來到那個通向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