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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所聽見的，正是這麼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此時此地，他馬上就會和那個說話者面對面了，一定不會弄錯，這個聲音正是上次在皮利什山麓的林間空地裡聽到過的那個聲音，正是追蹤到現在仍無音信的那條線索。他對船上旅伴種種猜測儘管看來很精妙，但是說到頭來，也只不過是些假設罷了。相反，他剛才聽見的這個說話聲卻是確鑿無疑的。在&ldo;可能&rdo;與&ldo;肯定&rdo;之間挑選一個，那還用猶豫嗎？這就是為什麼偵探放棄了追蹤領航員，而撲到這條新發現的線索上去。

&ldo;晚安，蒂恰！&rdo;那個人走近來時，德拉戈什就用德語打了個招呼。

那人停住了腳步，竭力想在黑暗中看清對方。

&ldo;是誰跟我說話？&rdo;他問道。

&ldo;我。&rdo;德拉戈什答道。

&ldo;您是誰？&rdo;

&ldo;馬克斯&iddot;雷諾爾德。&rdo;

&ldo;不認識。&rdo;

&ldo;可我認識您，要不然我怎麼叫得出您的名字呢？&rdo;

&ldo;這倒是，&rdo;蒂恰承認道，&ldo;不過，老兄的眼睛真好啊！&rdo;

&ldo;我的眼力的確蠻好的。&rdo;

他們的對話中斷了片刻後，蒂恰又說：

&ldo;您找我有什麼事？&rdo;

&ldo;跟您聊聊，&rdo;德拉戈什說，&ldo;找您和另一個人，我到魯塞鎮來就是為了這件事。&rdo;

&ldo;那您不是魯塞鎮人囉？&rdo;

&ldo;不是，我今天才到這裡的。&rdo;

&ldo;您選的真是好時候。&rdo;蒂恰冷笑一聲，他大概是影射保加利亞目前的混亂狀況。

德拉戈什做了一個漠不關心的手勢，接著說道：&ldo;我是格朗人。&rdo;

蒂恰沒有作聲。

&ldo;您沒去過格朗嗎？&rdo;德拉戈什認真地說。

&ldo;沒有。&rdo;

&ldo;真奇怪，到了格朗附近，卻沒去逛逛。&rdo;

&ldo;附近！……&rdo;蒂恰重複著，&ldo;您怎麼知道我曾經到過格朗附近呢？&rdo;

&ldo;那還用說！&rdo;德拉戈什笑著說道，&ldo;哈格諾別墅離格朗並不遠嘛！&rdo;

這一下，輪到蒂恰大吃一驚，打了個哆嗦。不過，他竭力抵賴。

&ldo;哈格諾別墅？……&rdo;他試圖用一種打趣的語氣試探道，&ldo;老兄，就像我不認識您一樣，我也不知道那地方。&rdo;

&ldo;真的嗎？……&rdo;德拉戈什話中帶刺，&ldo;那麼，皮利什林間空地，您知道嗎？&rdo;

蒂恰連忙走過來，抓住對方的手臂。

&ldo;您小點聲！&rdo;這一次他沒有掩飾自己的緊張情緒。&ldo;您這麼大聲嚷嚷，真是瘋啦！&rdo;

&ldo;反正又沒有人。&rdo;德拉戈什不以為然。

&ldo;那可說不準，&rdo;蒂恰反駁說，緊接著他又問：&ldo;您到底想幹什麼！？&rdo;

&ldo;要找拉德科談談。&rdo;德拉戈什回答說，並沒有放低聲音。

蒂恰的神經又抽緊了。

&ldo;噓！&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