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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逸像是想起了什麼:「殷謠那兒子叫什麼來著?」
「隋燁,在做電影投資,」光頭替他解答,「怎麼,你遇見他了?他不怎麼露面,我還不知道這人長什麼樣呢,我之前想讓阮存希幫我引薦引薦,人沒看上我們。」
程文逸下午才聽見這兩個字,來源於對方的自我介紹。
於是那一幕又清晰地在他腦中演了一遍。付斯懷,那個明明自己很熟悉,卻又好似截然不同的人突兀出現在眼前。他不聲不響地站著,整個人看上去疏離而冷淡。
尤其是對自己。
好幾年的時間,付斯懷外表沒太大變化,硬要說的話,比當時白一些、瘦一些,明明這些都是更羸弱的象徵,但或許是衣服的點綴,讓他多出幾分不好接近的氛圍——本不屬於他的氛圍。
他手上那枚戒指程文逸分不清品牌,但從鑽石的分量也能看出來價值不菲。旁邊那個隋燁,居高臨下的模樣讓他無端覺得戒備,臨走前程文逸卻看見他倆牽手揚長而去。
而這個隋燁,偏偏還是隋治延的兒子。
「誒,」程文逸叫了光頭一聲,「當年我走之後,你還聽說過付斯懷的訊息沒?」
光頭有些詫異:「怎麼你也問起他?我跟他又不熟。」
程文逸沒聽清前半句話:「那時候你不是在國內嘛,沒點訊息傳聞什麼的?」
「我關心他幹嘛,一個你取樂的小孩,」光頭一頭霧水,「好像後來搬去其他地兒了。」
跟付斯懷最後一面是什麼場景?程文逸已經回想不起來。
可能是在家裡,也可能在某個便利店,程文逸記得自己熟練地撒了個謊,騙他自己要去海島旅遊,回來給他帶魚乾和貝殼,也許是其他的什麼玩意兒,自己連一個像樣的謊話都懶得編。
畢竟付斯懷是最好打發的。不會計較,不會撒嬌,不會生氣,無論有多少填不上的謊言,都不需要彌補。程文逸沒見過他失望傷心的時刻,或許是他藏得太好,沒有留出任何瑕疵。
看起來像塊玻璃,卻是最經摔的塑膠,所以可以隨意揉搓。
程文逸記得自己一開始容納付斯懷,只是覺得他嘴硬的模樣很好玩,左臂上帶著一整片擦傷,耳朵凍成紅色,卻平靜地陳述自己「沒事」;後來發現這人實在能幹,做飯、洗碗、打掃,任何事情都細緻而毫無怨言。以至於程文逸那段時間每次看見他都心情愉悅,與自己圈子裡的同齡人交際,都需要思考斟酌,要維護關係,而跟付斯懷之間的相處,卻不需要任何成本,最多就是給個空房間讓他跟楊錚睡一覺。
到後來程文逸甚至起了那些旖旎的小心思,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看他難得無措的反應,很有意思。
不過也只是點到即止。
做到底就沒勁了,多一層關係,總覺得像送出了什麼把柄,雖然如斯懷看起來不會以此來要挾什麼,但人心易變,誰又說得準呢。程文逸不想留類似的隱患,付斯懷就是塊塑膠玩具,花太多精力就顯得多餘。
但為什麼現在的付斯懷成了這幅把握不透的樣子,站在一個自己惹不起的人身邊?
程文逸皺著眉拿過手機,whatsapp彈出兩張圖片,對面的小男孩發過來兩張半裸圖片,像是黔驢技窮後最後的手段。以往程文逸還是挺吃這一套,比起那些又長又多的文字,照片還能勾起幾分原始吸引力,但現在卻興趣寥寥,索性也懶得回復,鎖屏後悶在床上。
大概是睡前想得太多,這一晚程文逸也沒睡太好,總有一些奇怪而短的夢,醒來後又完全不記得。早醒之後就不容易睡著,他看了眼窗外,天剛亮。
他轉頭叫醒光頭:「誒,去吃早飯?」
光頭明顯沒醒,把頭往裡縮了一截:「我不吃了,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