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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斟茶給顧淮，道：&ldo;料想你今日要下山，特特來等你，方才我的小廝看見你在福順衚衕口與沈二和姓周的說話，我就知道你要回家來了。&rdo;

&ldo;說正事。&rdo;顧淮喝了口茶水。

顧三撇撇嘴，道：&ldo;祖父叫我來問你，要不要回我那兒去住？&rdo;

他自己在外邊有宅子，顧淮隨他去住，倒也不會招眼。

顧淮搖頭道：&ldo;不必了。&rdo;

顧三&ldo;哦&rdo;了一聲，道：&ldo;這回鄉試有多少把握？祖父可是把你的宅子都挑好了，待你中瞭解元，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送給你。&rdo;

&ldo;必取。&rdo;顧淮又道：&ldo;宅子在哪裡？&rdo;

&ldo;選了好幾處，看你想住哪裡，南薰坊那邊有一間三進的宅子，靠近六部衙門和皇宮，澄清坊十王府附近也有一間兩進的宅子，你一人住，盡夠了，你看看，想要哪一間？&rdo;

顧淮的食指摩挲著茶杯，道：&ldo;福順衚衕附近呢？&rdo;

顧三一愣，拿眼瞪他，道：&ldo;你還要住這裡？&rdo;

顧淮道：&ldo;這裡離六部和皇宮也都不算遠。&rdo;

是不算遠，但是並不是最近的。

顧三問他：&ldo;你以後又不需要在沈家教書，住在別處，又不是要你與沈正章斷了交往，做什麼非要住這邊？倒時候你上衙門都難得上，跟你說，離衙門近一點兒，你就少走一段路，大冬天不用早起，等你上值了，你肯定要謝我。&rdo;

顧淮篤定道：&ldo;就這邊。&rdo;

顧三眯了眯眼，嚴肅道：&ldo;莫非這邊有什麼要緊之事？&rdo;

顧淮道：&ldo;習慣了而已。&rdo;

顧三沒好氣道：&ldo;隨你！不過這幾日你總要隨我去罷？這邊離貢院那麼遠，你院子裡連個下人都沒有，吃喝還要自己動手，耽誤時間。&rdo;

顧淮放下杯子，道：&ldo;我不是說了不必嗎？&rdo;他頓了一會兒，才道：&ldo;沈兄邀我去沈家暫住，待過了鄉試，我再住去新宅子。&rdo;

顧三心知勸不動他，便道：&ldo;罷了罷了，你不樂意就算了，待你摘瞭解元，自己去跟祖父解釋去罷！&rdo;

顧淮淡淡道：&ldo;這又不是什麼大事。&rdo;

顧三起身理了理衣裳，抱怨道：&ldo;是了，不是大事，卻要苦了我在中間周旋，替你前前後後跑腿買宅子挑僕人，你待我倒比外人還親，兄友弟恭，你這&l;恭&r;做的可真不夠啊。&rdo;他又一笑，自言自語道：&ldo;罷了罷了，我跟自家弟弟計較個什麼‐‐走了。放榜再見。&rdo;

顧淮送他。

顧三又想起什麼似的，轉身過來望著他道：&ldo;對了，我聽說從前那個說心悅你的沈二姑娘……&rdo;

顧淮眉毛一挑，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顧三道：&ldo;我聽說她智多近妖？你住在沈家可離她遠點兒，你再聰明，可不知道女子之間的那些彎彎繞繞，你若折在沈家這樣的門戶裡，可真是浪費了這些年祖父對你的栽培。&rdo;

顧淮冷冷地道：&ldo;我自有分寸。&rdo;

顧三察出顧淮似有一絲不快，也冷著臉提醒：&ldo;懷先，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rdo;

顧淮回望過去，點漆眸子一動不動，淡然又堅毅，讓顧三隱隱生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