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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櫻的呼吸一滯。

回到家已接近九點。

因為還在上學期，宋馨柔跟宋榮宗都不在家，狹小的客廳，昏黃的光，還有對面老舊的彩色電視機放著當地電視臺的激烈狗血生活劇。

宋為和搖著扇子和著電視機的嘈雜聲音眯著眼睛，聽見聲音扭頭望過來，有些意外。

&ldo;怎麼這會回來了。&rdo;

當初搬來渝港時，有好幾所高中都在搶她的名額，開學不久，轉校應該來得及。

她想試一試。

只是宋為和聽了，說：&ldo;這種事我做不了主，得問你舅媽。&rdo;

南櫻輕抿唇。

她一直等到了喬桂梅回來。

晚上十二點過，宋為和撐不住先去睡了，喬桂梅回來時手裡提著兩袋鹵花生，推開門看到南櫻時腳步一頓，接著淡聲說：&ldo;去哪了？&rdo;

南櫻挺累的，但這會打起精神：&ldo;去外面散散心。&rdo;

&ldo;你膽子還挺大，敢跟班主任頂嘴了，你知不知道你們班主任上午那會給我打電話告狀。&rdo;

喬桂梅把滷菜放下，轉頭進了洗手間。

南櫻深吸一口氣，起身跟過去。

喬桂梅偏愛化濃妝，即使沒什麼事也會每天起來用厚厚的粉底蓋住原本的膚色，這會揉了兩塊卸妝膏化在掌心，在水池邊，兩手用力幹搓著。

不一會，開啟水龍頭，褐色的髒汙流進生鏽的水池。

動作幅度不小，有水滴濺出來。

昏暗的光下，南櫻靠在門邊，看著舅媽洗著臉，猶豫了下，輕聲開口：&ldo;舅媽，當初來渝港有幾所高中邀請我，我想再試試。&rdo;

喬桂梅動作一頓，從手心抬頭。

鏡子裡反射出女孩一張白皙嬌嫩的巴掌臉。

即使年紀不大，也能看出來是個小美人坯子。

鏡子裡另一張濕漉漉的臉面無表情，還因為褪去濃妝顯出些許皺紋與歲月留下的斑點。

良久的沉默後，眉心一皺：&ldo;怎麼了。&rdo;

南櫻舔了舔唇，睫毛輕顫，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理由：&ldo;不太合適。&rdo;

她也不喜歡在別人背後說壞話。

停頓兩秒。

&ldo;上回你就說要轉校，我已經說了，家裡沒錢再給你轉校，你想轉自己想辦法，你不是挺有能耐的。&rdo;

喬桂梅輕描淡寫地說著，就又低下頭繼續洗臉。

南櫻慢慢垂下眸，點了下點頭。

暑假開學前，南櫻曾經收到過幾所高中招生辦的電話，這些電話她還記得。

這麼晚對方應該都睡了，南櫻只好挨個發了簡訊過去，希望明天能得到回信。

但明天還得去學校處理這事。

舅媽不管，舅舅也不擔事，她的事得自己承擔。

她不能把希望全都寄託在還沒結果的事上。

要麼開除她，要麼換班主任。

她只能賭一把。

於是，第二天一早南櫻回到學校，就把一封呈請書塞到了校長信箱。然後進教室後，果不其然引起了教室一陣騷動。

&ldo;南櫻，你怎麼又灰溜溜回來了，昨天走得時候不是還很硬氣的嗎？&rdo;

說話的是她的室友，已經撕破臉，女生乾脆在教室裡大聲&ldo;關切&rdo;道。

周圍隱隱有嬉笑聲。

南櫻沒搭理她。

女生臉上掛不住，正要起身問問她這麼傲氣什麼，一個人忽然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把手裡的教案往南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