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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大喜歡待在張家，可這話不好對母親講。雷氏自幼父母雙亡，在北鄉伯府長大，對張家的感情挺複雜。

雷氏微怔，繼而輕笑著搖頭：&ldo;就你好學，出門做客還惦記著功課。&rdo;她收斂了笑意，狀似無意問道：&ldo;呦呦今日有沒有……&rdo;

話未說完，忽然聽到馬車外車夫驚喜的聲音：&ldo;三少爺？！&rdo;

三少爺？

馬車中的幾人俱是一驚，雷氏下意識看向程尋：&ldo;呦呦？&rdo;她沒聽錯吧？

程尋傾身上前掀開了車簾，果然看見馬車外那張熟悉的臉。她回頭對母親道：&ldo;娘，是三哥。&rdo;說著將身子側開，讓那個神明爽俊的少年直接出現在母親的視線中。

雷氏看清了馬車外的人：&ldo;瑞兒？&rdo;

這少年正是程瑞。他衝車內人施了一禮：&ldo;嬢嬢，二嫂。&rdo;

&ldo;嬢嬢&rdo;這個稱呼教雷氏眼眶發酸，她身形微動，想要下車。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現在卻只能含糊地喚她一聲&ldo;嬢嬢&rdo;。

當初程瑞被過繼出去，由長房的第三子變成了二房的長子。她告訴自己，這不是壞事。二房的程浩在京城做官，年紀輕輕已官居三品，其妻趙氏亦是出身大家。做他們的獨子絕對不會比在自家差。程浩夫婦也向她保證，肯定會善待程瑞。這些年，程瑞在二房，確實不錯，可自己的骨肉成了旁人的孩子，仍是她心中一大痛事。

程瑞面帶微笑：&ldo;這裡不是廝見的地方，嬢嬢不用特意下來了。&rdo;

&ldo;你怎麼在這兒？&rdo;雷氏心知他說的在理，她整了整心情，輕聲詢問，&ldo;今日不用上學嗎？&rdo;

程瑞一笑：&ldo;我就是從國子監過來的，聽說北鄉伯府今日有壽宴，想著嬢嬢可能會過來，就來碰碰運氣。運氣不錯，竟然還真給碰上了。&rdo;

雷氏聽聞他是特意過來，心中熱流湧動：&ldo;你這段時日可還好？功課不重吧？吃的、玩的可都還好……&rdo;

她一時問了好幾個問題，程瑞一一答了。

程尋保持著掀車簾的姿勢，看母子二人一個在車外，一個在車內交談。

片刻間，話題竟引到了她的身上。

&ldo;嬢嬢，其實我這回是來找呦呦的。&rdo;程瑞一本正經，暗暗衝程尋使個眼色。

程尋會意，應聲道：&ldo;找我麼？找我做什麼？&rdo;

&ldo;對。&rdo;程瑞點頭，&ldo;你上回在信裡提的事情，我找到了解決的法子。&rdo;他說著又看向雷氏，甚是誠懇，&ldo;嬢嬢，我想帶呦呦去辦點事情，行麼？&rdo;

&ldo;什麼？&rdo;雷氏一怔。

&ldo;可能會耽擱很久，嬢嬢和二嫂可以先回去，不用等了。等事情辦完，我送呦呦回去就是。&rdo;

&ldo;你？你送她？&rdo;雷氏神情微變。

&ldo;是啊，我肯定要親自把她送回書院的。&rdo;程瑞認真保證，&ldo;不能讓她自己回去啊，反正我明日休沐。&rdo;

雷氏心念微動，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如果瑞兒送了呦呦回書院就不一樣了。而且，她只有這一雙兒女，對他們，尤其是程瑞的請求，她更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她只點了點頭：&ldo;那你們去吧，早點回來。&rdo;

程瑞和程尋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