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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老爺子冷著臉攆了一批人,今年這個陣仗,其實已經小很多。
家宴淪為攀交情的商務宴會,無疑是衝著時遠山來的。
可惜,這正主還在鄉間小路上堵著。
他們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透了。
樸實無華的農家小院周圍,十幾二十輛豪車停靠在田埂,田壩,一副不值錢的模樣。
下車後,時遠山接了個電話,寧雪在外面等他,時頌和時疏一拎著禮物率先進門,步子還沒踏進去,陣陣笑鬧聲從小院兒裡傳來。
院內光線昏暗,兩盞再普通不過的白熾燈掛在圍牆兩側,散發出微弱的光線。電線擰成麻花,拖得老長,從屋內拖到院子裡,一看就是臨時裝的照明燈。
門前空地,認識的,不認識的親戚一大堆。
男人們西裝革履,穿著正式,端著一次性茶杯互相寒暄問候,高談闊論。女士們三兩紮堆,打趣閒聊,禮服一個比一個精緻,珠寶首飾一件比一件閃。
要不是身處黑燈瞎火的農家小院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正在參加高階商務酒會。
時疏一順利穿過人群,徑直走進青瓦房,二把手就沒他這麼幸運了,剛一進院子就被人絆住腳。
老爺子年齡大了,不愛摻和這種場合,院子裡沒看到人,一準兒在屋裡躲清靜。
時疏一將爸媽和大哥準備的禮物放在客廳桌上,拿著自己準備那一份,敲響爺爺的房門,「爺爺,我是疏一。」
片刻後,「嘎吱」一聲,老舊木門從裡面被人開啟。時疏一揚起燦爛的笑容,「爺爺,生……」
「霍望?你怎麼在這?」
門後,霍望信步走出。他難得沒有穿西裝,一身休閒的打扮,半袖襯衫微敞,薄薄的白色底衫下,輪廓分明,流暢飽滿的腹肌若隱若現。
沉靜與嚴肅的老幹部氣質銳減,此時的霍望,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冽的少年感。
霍望順手將門關上,擋在門前,淡淡答道:「來給時爺爺祝壽。」
「不是,你祝壽就祝壽,把我爺爺關裡邊兒幹嗎?」時疏一狐疑地看了眼他身後緊閉的木門,霍望跟門神似的堵著,完全不讓他靠近。
「兩個老人家在屋裡敘舊。」
時疏一好奇得緊:「兩個?哪兩個?」
「我爺爺和你爺爺。」霍望背脊挺直,並不打算讓開。
「兩位老爺子敘什麼舊我不能聽?」時疏一晃了晃手中的禮盒,小嘴一癟:「我還沒跟我爺爺說上話呢,諾,禮物也還沒給。」
「一會兒再給。」
霍望揉了一把時疏一毛茸茸的腦袋,終於邁開步子,像這個家真正的主人一般,輕車熟路的將人帶到客廳裡的紅木沙發上坐下。
「開飯還有一陣,餓不餓?我車裡有零食。」霍望看著他,目光專注。
時疏一擺擺手,挨著他坐,禮盒隨手一放,剛好隔在兩人中間,「不餓。霍爺爺身體還好吧?」
霍望挪開視線,點點頭:「還行,老樣子。」
「嘶。真的來祝壽?」時疏一想想覺得不對勁兒。
霍望可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往年壽辰從未來過。況且,霍老爺子身體不好,不良於行,大老遠舟車勞頓,一路顛簸下鄉,就為了給老友祝壽?
怪,怪得很。
霍望反問他:「不然呢?」
時疏一懶洋洋地靠著沙發,靈光一閃,突然湊近霍望,神神秘秘道:「公司的事你得去找我爸,我爺爺現在不管事兒,安心種地,釣魚,養老呢。」
霍望忽地一笑,「想多了,沒有的事。」
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霍望眉頭一挑,側身看向時疏一,低聲問道:「你沒有話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