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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又等了片刻,才把東西收拾走。
皇后看著空曠的宮室,步履蹣跚的佝僂著身子,緩慢走到中央,朝著東方跪下。
她乾涸的眼睛早就流不出淚水,抖著乾裂的唇默語幾聲,皇天在上,本宮只願,這一切早早結束。
待任豐年回到長安,已是六日之後。
中午的太陽很毒,任豐年著一身柔粉色夏衣,五黑的雲鬢間只綴了兩根東珠簪子,便給下人扶著下了馬車。同她一道的,還有身著淺藍色長裙的任想容。任想容倒是整整帶了半套赤金頭面,妝容也是一絲不苟的樣子。
任豐年在心裡笑笑她,她還不知道任想容?左不過是怕自己身為庶女被看輕了去,才這麼盡心的打扮著罷。
內室裡,任家祖母周氏早就擺著宴等著二人了。
要說許久未見,身為孫女的任豐年應當擺出孺慕激動的姿態來,可任豐年面色卻十分淡然,只把該行的禮兒都行了,又一個個把人認了便坐下了,弄得身後的任想容都不能好好表現一番,畢竟嫡姐的姿態擺著,她身為庶妹絲毫不敢逾越。
而周氏就像毫不在意一樣,拉著任氏兩姐妹的手含淚微笑,又不住的點頭。任豐年的表情從頭至尾就沒波動過,微笑的十分得體,也十分不近人情。
倒不是任大小姐不恭謹,只她小時候是真看過任家大院的女人們,都是如何對待路氏和她的,即便任豪沒發達,她也不肯與她們好臉色看的。
那時路氏還年輕,隔著幾日便要帶著任豐年去大宅請安。那些女人們雖沒惡言相向,卻待路氏十分冷淡。
去周氏屋裡請安,要在外頭坐上一個時辰,茶水換了一壺又一壺,周氏永遠不見人影,路氏只能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一個人悶悶坐,連下人婆子都不肯與她們母女搭話。
任豐年年幼好動,見到周氏拉著個同齡小姑娘出來,便好奇的眨眼。那小女孩伸伸手,扭扭身子想和任豐年玩呢,周氏便作沒瞧見,手上把的牢牢的不肯放人。
待任豐年長大些了,那小女孩也就不肯與她玩了。任豐年以為是周氏管得嚴,每次回任家大院,還記得給那小女孩偷偷塞一包糖果。
有次年夜裡,任豐年和路氏來大院,被念珠抱著出來玩,在拐角的地方,聽見那小女孩與另外兩個更小的偷偷說:&ldo;阿奶說,她是咱家小妾的孫女,才不是她的孫女,咱們也不要同她玩了,咱們去挖雪去,甭管她!&rdo;
那時任豐年還很小,手指凍得統統紅,手上拿著兔子燈,茫然的看著幾個小孩嘻嘻哈哈從她跟前走過,看都沒看她一眼。她第一次發現,原來旁人不喜歡她的時候,並不會對她說。
周氏身邊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姑娘,瞧見任豐年兩個,才嘟著嘴撒嬌道:&ldo;豐年姐姐,想容妹妹,你們來了都不同我講話!是在怪阿玉不曾與你們通訊嗎?&rdo;
任豐年看她一眼,收起笑容道:&ldo;沒有呢,是你越變越美了,一時間竟認不出你了。&rdo;
任玉年看著明艷動人的任豐年,再想想自己至多隻有清秀的臉,覺得她實在諷刺自己,不由有些不快起來,不過面上還是笑笑道:&ldo;哪有豐年姐姐好看?&rdo;
任想容扯扯任豐年的袖口,小聲問道:&ldo;大姐姐,給我介紹介紹唄?&rdo;
任豐年煩她,還是道:&ldo;這是你堂姐,叫任玉年。&rdo;
任想容看著任玉年,點點頭道:&ldo;哦。&rdo;
任玉年:&ldo;…………&rdo;
用過午膳,任豐年被任家大院的下人指引著著,進了一早便安排好的院子裡,準備睡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