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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豐年拿摺扇抽他手臂，豎眉道：&ldo;雖說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可你也別把事想的太簡單，有你這麼異想天開的嘛？！&rdo;

路齊修捂著給她抽紅的手臂，順毛道：&ldo;好好好，我努力鑽研還不成麼？你也別轉悠了，祖父聽聞你來，提前放了幾個學子。&rdo;

晚膳時候，路家人都齊齊坐在桌前，一道舉杯慶祝任豐年歸來。

路家外祖父興致極好，一揮手道：&ldo;今兒咱們不興這食不言的規矩，皆盡興兒著些！&rdo;大家皆舉杯應和。

夜裡，任豐年同外祖母一道睡覺，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ldo;外祖母，我可想你們了。&rdo;

任豐年的童年可以說，大半部分都是在外祖家過的。

雖則兩個表姐待她並不友好，甚至曾經把她關在黑屋子裡頭過，但隨著年紀漸漸大了，也和睦許多。而外祖父母和表哥，卻是除了路氏以外，在她童年裡給她最多快樂的人，這種由內而外的依賴渴慕，是一個個溫馨平淡的日子攢成的，這樣的情緒無可替代。

外祖母給她掖了被角，刮刮她的臉蛋笑道：&ldo;還哭啊，都成哭包了，來，給外祖母講講……你娘親過的怎樣了？&rdo;

其實同樣的話今日旁人已經問過，任豐年也答過很多遍，可是知女莫若母，路家外祖母知道，女兒的日子不會太一帆風順，卻不敢在人前露出擔憂。

任豐年道：&ldo;母親一切都順遂，父親信重她，又抱養了越年，身子也漸漸好許多。雖然……雖然父親妾室一個接一個，但母親也沒有在難過了。&rdo;

她說出了一部分路氏的情況，至於更加陰暗的事情，她不敢說，只怕外祖母這樣單純了一輩子的人會接受不了女兒的改變。

外祖母嗯一聲，嘆口氣給她輕輕拍背：&ldo;睡吧，阿辭，明日起來就能吃糖蒸酥酪了。&rdo;

任豐年逼迫自己不再想別的事，閉上眼果然做了個好夢。

第二日醒來還早，外祖母已經不在床鋪上了，大約是去廚房做菜去了。路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廚子還是請得起的，只這次任豐年回家，路家外祖母怕廚房做的不合口味，便執意要下廚給她做一頓。

任豐年在餐桌邊上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兩位表姐，昨日也顧不上私下裡說話，之前也聽聞她們倆皆已經定了親事，都是鄉紳家的少爺。路家外祖父這樣大儒的名聲一出，願意與他們結親的官家也不少，但皆給路家拒了。到底自家幾斤幾兩，路家人還是很明白的，他們更希望自家的女孩能嫁個差不多的人家，踏踏實實過一輩子便是。

任豐年微笑著對兩位表姐一禮，兩人皆還禮。大表姐路齊婷笑道：&ldo;許久不見你，還怕你忘了咱們。&rdo;

任豐年道：&ldo;怎麼會呢？表姐小時候總帶我玩的，再如何也忘不了。&rdo;

路齊婷想起小時候不懂事，把任豐年關在黑屋子裡很久的事，不由臉上有些發紅，推推手說：&ldo;哪有啊，都是二弟帶你的，咱們也就跟在他後頭撿樂子罷了。&rdo;

二表姐路齊媛吐吐舌道：&ldo;嗨呀別說啦，快用膳罷。阿辭剛回來，咱們今兒個有口福了！&rdo;

玫瑰酥裡的餡料，是路家外祖母用特意在今早新採的玫瑰製成的玫瑰醬。咬下一口淡粉的酥皮，裡頭香甜芬芳的餡料便緩緩流出來。一個玫瑰酥只有拇指大小，任豐年幾乎是一口一個，感受著嘴裡溫熱的甜味。

又吃了幾樣甜鹹的小點心，便見著了外祖母特意為她做的糖蒸酥酪。白膩的酥酪上頭配上幾色果脯和杏仁碎，拿小瓷勺子一點點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