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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叢崇陽就真領回來一個小孩,叢向庭從學校回來,推開門見到房間裡坐著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孩。
不像和他同歲,看起來比他小多了。
他還以為這小孩是啞巴,正想去問保姆為什麼帶回來一個啞巴時,小孩開口說話了,聲音軟軟細細:「我不是啞巴。」
不是啞巴,叢向庭還是生氣,他跑去叢崇陽的書房,問他什麼時候把小孩送走。
叢崇陽當他又在發脾氣,沒在意地隨口說:「過段時間就送走了。」
「過段時間是多久?」叢向庭執著地問。
大概等新聞平息了,沒人再關注這對死去的工人和他們留下的孩子。
「一個月。」叢崇陽說。
一個月,叢向庭覺得叢崇陽肯定是忘了。
半年,叢向庭多次要求叢崇陽把阮餘送走,但無果。
一年,看來是不會送走了,麻煩死了。
兩年
三年
四年
叢向庭已經習慣了阮餘的存在。
他當然知道阮餘沒有被送走的原因,在阮餘第一次替他捱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他就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因為他,阮餘本不用經受這一切。
可明明應該恨他的阮餘,此時此刻卻抱著他,對他說:「這不是你的錯。」
阮餘不是心軟的人,只是將全部的心軟都給了叢向庭:「你什麼都沒做錯,阿姨不會怪你的。」
叢向庭瞪大眼睛,瞳孔裡折射出阮餘的臉,輕聲重複:「不是我的錯嗎?」
只是一句沒什麼用的話,如果想聽,叢向庭可以對自己說無數次。可現在從阮餘口中說出來,他卻神奇般地安靜下來。
阮餘總能讓他感到安心,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要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基地嗎?」阮餘說。
「秘密基地?」
阮餘口中的秘密基地其實就是後院的一個小山坡,每次他想爸爸媽媽了,或者想哭的時候,都會來這裡待著。
「抬頭。」阮餘說。
叢向庭抬起頭,能看到夜空中星月交輝。
是很神奇的事。
明明是同一片天空,在不同的地方看,竟是不同的樣子。
「為什麼以前我不知道這裡。」他小聲問。
阮餘坐在旁邊,如實說:「那個時候不喜歡你。」
叢向庭轉過頭:「那現在喜歡我了嗎?」
有夜風吹過,將周圍的樹葉吹得簌簌作響。
阮餘沒說話,而是朝叢向庭伸出手。
叢向庭歪過頭,在阮餘的手心蹭了蹭,覺得有些涼,握住放在手心。
他的眼角還是紅的,是哭完留下的痕跡,此刻後知後覺感到丟臉,低聲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為什麼?」
「不該哭的。」顯得他一點都不厲害。
阮餘輕輕地笑了起來。
叢向庭痴痴看著他:「為什麼笑?」
他不知道自己看向阮餘的眼神是全心依賴的,好似阮餘就是他的全世界,能主宰他的一切。
「笑你沒用。」阮餘說。
叢向庭沒有被刺痛,反而不由自主說:「我每一天都在倒計時,等著你回來。」直到現在,有時看著阮餘他都會後怕,怕這只是自己的幻想,其實阮餘根本沒有回來。
「有很多麻煩事,我都想著你堅持下來了。我想等你回來,覺得我很厲害,有能力保護你。」
他小心翼翼袒露真心。
「我現在能保護你了嗎?」
阮餘抬頭看了看夜空,說:「好像不行,你現在已經身無分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