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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離說完,起身拿上她的夾包,逃一般離去,&ldo;我還要照顧繼母,你是個好人,不該被我耽誤,偵探先生,這一切謝謝你。&rdo;
路言一人孤身坐在原位,心腔滿肺好似擠幹了的苦澀檸檬,這種感覺不全然是表白失敗的沮喪,更多是一種對現實的無力與震驚。
原來現實本就是一出驚悚劇。
他史無前例地感受到與她,與他們,與另一個世界的距離,有人不在乎這些,如未衣,她寧願嫁給一無所有,有人視之如生命,如未離,她始終則有後顧之憂,因為被拋棄的經歷,她已經什麼人都不相信了,她永遠是最世故機敏的那一位王后。
這兩個姐妹,宛若兩面鏡子,一面追逐虛幻,一面照進現實。
路言忘了自己是怎麼六神無主站起來的,他走了幾步好像行屍走肉,在這個午後,初欲雨,頃之霽,他終於切身體會到了蘇遺曾經遭受的歧視與不甘。
什麼是階級?
它知道輕蔑的眼神是什麼樣的,它雖然看著你,卻並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它知道區別對待是怎樣的,它讓你與別人面對面,卻同處兩片天空下曬著同的陽光淋著不同的雨,它知道背叛和幻滅的滋味,一個人本可以給你全世界,卻拒絕付出哪怕一絲一毫。
這就是階級,它讓人分成了不同的物種,為人劃分界限,界這邊人的看那邊猶如乞丐,界那邊的人看這邊惡貫滿盈,它使人明白,道不同,不相為謀。
第30章 褐石樓--真相
三個月前,市中心。
雨已經停了,轉過薄霧的彎兒,未衣沿著那棟褐石樓所在的那條街走去,這條街兩旁有樹,一道夏天就在人行道上投下清爽的陰影,但是如今樹葉都已發黃,雨水澆濕了落葉,踩在腳下發滑。
褐石樓坐落在市區中央,隔壁是個悠久的教堂,石花雕刻在寫滿粉筆字的門上,形形色色的人走過,指引迷途。按照電話裡的約定,當鐘樓在午後響起十二下時,她應約來到褐石樓頂樓之上。
牆面的油漆已經剝落了,大廳內有一個失去光澤的空碗,未衣往裡面扔了一枚黑市置換來的銅板,叮鈴一響,殺機解除,她繼續往裡走,布滿灰塵的穗邊傢俱,走調的舊鋼琴和胡亂丟棄的椅罩,像是用鉤針編織成的旗子宣示著體面。
這裡怪誕荒蕪,三兩黑衣人守在某個死角黑壓壓的帽子配上墨鏡,人面變得沒有概念,他們個個好像皮包骨頭的冷麵鰥夫,見有人來了,對她依然無視,只是照規矩瞄了眼未衣扔下的銅板,而後把她領到閣樓之上的房間裡,叩門,門開,灰塵懸浮,一身黑衣的頭目轉過身來,橫絕蠻情一張冰山臉,聲音低啞富有磁性。
&ldo;你要辦什麼事?&rdo;
未衣說不上來他的年齡,四十?五十?都有可能,他戴著墨鏡,並不是很好辨認。
她沒有回答他,而是抬著下巴發問,&ldo;你就是黑爪?&rdo;
這時男人的眼神發生了冷冷質變,他好像很不高興有人這樣冒犯,犀利如刀鋒的眼神打量著她的身體,評估著她身上的burberry風衣和goyard托特包,此刻所有恐怖的元素都濃縮在墨鏡後那雙兇險的眼睛裡,很難讓人不心生怯意。
未衣不打算等他回話,她從包裡拿出檢舉檔案放在桌上,黑爪抬了抬胳膊,慢悠悠去拿,依然是蔑視一切的姿態,他在給她下馬威,讓她知道,他才是食物鏈頂端的獵人,而她,是連小米小蝦都不敢惹的海藻。
檔案被他簡單翻看後,他終於再度開口了,&ldo;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萬一你是在戲耍我呢?要知道你這樣的千金小姐總是愛玩各種無理取鬧的把戲。&rdo;
&ldo;你覺得你會被我戲耍麼?&rdo;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