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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俏更著急了,他什麼時候用這種語氣說過話,分明是燒糊塗了,轉身就要走。許斯文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人拉住,又用那種罕見的語氣輕柔地說:「別走。」
沈俏一邊往下拽他的手,一邊安撫他:「許總,我去找醫生,您發高燒了。」
許斯文搖頭的幅度微不可辨,他再次請求道:「別走。」
一瞬間,沈俏彷彿看到兩年前在大雨裡撿到的那個小可憐,她這次可以十分確定了,那確鑿是許斯文字人。
對方既是自己的老闆,此刻又是個病人,沈俏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他不走。
可也不能任憑他燒下去。她找來一條毛巾,沾了冷水給他蓋在額頭上,十分鐘換一次。又從浴室找來一條浴袍,當被子給他蓋上。
忙忙碌碌一整晚,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天明。
睜開眼看到陌生的臥室,陌生的睡衣,沈俏一陣陣發蒙。緩了一會兒才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跳下床,在客廳裡找到穿戴整齊的許斯文。
許斯文已經完全沒有昨晚生病時的模樣了,大病初癒,面色和氣色俱佳。
沈俏指著自己的睡衣,結結巴巴地問:「許總,我的衣服……不知道是誰……」
許斯文放下手裡的平板,掃了她一眼:「早上張嫂來做飯的時候把我叫醒,我抱你回了房間,她幫你換了睡衣,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抱自己回房間……沈俏不知道如何是好,只乾巴巴說了一句「謝謝」。許斯文站起來:「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走吧,吃飯。」
兩人來到餐廳,沈俏快不知道手和腳該怎麼擺了。
她明明是來送劇本的,怎麼變成了照顧病人和莫名其妙地留宿,現在還和老闆一起吃早餐。
尤其她還清楚地知道,老闆對自己不是純粹的上級和下級之間的感情,一時間心情複雜。
「怎麼了,不對胃口?」許斯文見她發愣,問道。
沈俏連忙搖頭:「我在想,劇本我已經送到了,應該趕快回公司上班。」
許斯文難得笑了一笑:「今天週末,你不用加班。」
「啊,」沈俏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那我,我該回家了。」
許斯文放下筷子,扯了一張濕巾不慌不忙地擦手:「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嗎?」
「什麼?」
他的身上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力,直視沈俏的眼睛:「你,和我,在一起生活,這樣不好嗎?」
第11章
沈俏手一抖,粥灑到了桌子上。
她慌忙站起來,拿起抽紙盒一張一張又一張地往外抽,手忙腳亂擦個不停。
許斯文盯著她的手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幾聲。笑夠了,他停下來,輕快地說:「我在開玩笑,你不會當真了吧。坐,吃完飯跟你談談工作。」
沈俏呵呵地陪他笑了幾下,忐忑地坐好,一會兒擔心他剛才那句話的言外之意到底是什麼,一會兒又不知道所謂的「談工作」是不是要辭退她。
整頓飯吃得食不知味。
書房裡,許斯文幫沈俏搬來椅子,放在自己的書桌前,面對面坐下。
沈俏連聲道謝,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走到椅子跟前,坐在這個對她來說像審判席的地方。
許斯文把昨晚的劇本丟過來,沈俏翻開一看,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標註,縱使他寫了一手漂亮的字,乍一看依然難以分辨內容。
她吃驚地說:「這些都是您寫的?」
「早上趁你睡覺的時候,我在書房寫的。」
這彷彿是在說,你睡你的,我可什麼都沒有做。
沈俏努力忽略這個暗含的意思,把心思放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