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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小半個時辰,裡面的水都冷了,蘇瓷兒才聽到動靜。她伸手敲了敲木板門,問,「好了嗎?」
「嗯。」裡面傳來一個簡單又高冷的音節。
切,拽什麼拽,小屁孩。
蘇瓷兒推開門進去,已經天黑,屋內沒有點燈,只配著一點窗外的雪色照亮一方。小屁孩穿著黑色的裘衣站在浴桶邊,頭髮濕漉漉地披散著,因為洗的時間太長,所以原本應該是水嫩粉白的面龐現在只剩下一個色。
那就是白。
蘇瓷兒:……好陰沉的小屁孩,這讓她怎麼度化?不如她還是嘗試一下母愛度化?
「過來,我給你梳個頭。」蘇瓷兒擺出自己最慈祥的笑容。
她覺得自己應該幻化成一個老太婆,這樣才顯得更慈悲。
花襲憐木偶一般聽從蘇瓷兒的話,她讓他坐,他就坐。
小少年坐在一個破板凳上,屋子裡沒有梳妝檯,蘇瓷兒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個小鏡子,讓花襲憐拿著,然後自己掏出一柄梳子給他梳發。
這是蘇瓷兒的私人鏡梳,為了保持自己的人設,她從來就沒有在外人面前展示過。
梳子是蘇瓷兒託莫城歡製作的生發梳……現代年輕人脫髮那麼嚴重她必須要提前預防一下。蘇瓷兒想起自己在蜘蛛洞裡被花襲憐叼走的那口頭髮就心痛。
鏡子是蘇瓷兒自己無聊粘的小靶鏡,原本的小靶鏡光禿禿什麼都沒有,就跟原身一樣高冷不給人親近,可現在上面多了很多亮晶晶的小碎鑽。
雖然說一克拉以下的鑽石都是碎鑽不值錢,但是它亮晶晶的好看啊!哪個女人不喜歡這種亮晶晶的不值錢碳物質呢?嗚嗚嗚……
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所以花襲憐的頭髮又細又黃,再加上長久的不洗漱,所以都是死結。
蘇瓷兒用梳子努力地梳,花襲憐的小腦袋跟著梳子上下左右地扯,像個任由她擺弄的破娃娃。他面無表情地盯著鏡子後面一臉認真的蘇瓷兒,雙眸微眯。
「刺啦」一聲,蘇瓷兒看著梳子上被她硬扯下來的那團黑黃交錯的頭髮,心虛的取下來藏進衣兜裡,然後緊張地檢視花襲憐的頭頂,發現沒有特別明顯的禿頭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後媽實在是不好當啊。
「你這個頭髮太難梳了。」蘇瓷兒開始甩鍋。
她本來就是個手殘黨,不出門的話自己的頭髮都能一個星期不梳,馬尾從來沒有扎正過。
蘇瓷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花襲憐的頭髮梳通,然後衣兜子也被強梳下來的斷髮塞滿。
幸好花襲憐發量多。
面對小鏡子裡小少年陰測測的視線,蘇瓷兒狡辯道:「這是現在最流行的打薄!」說完,蘇瓷兒趕緊扭起他的頭髮準備給他來上一個漂亮的高馬尾,然後又想起來自己是個手殘黨。
嗯……披著吧,好不容易梳通的。
折騰了這麼久,蘇瓷兒覺得有點餓了。
雖然她的身體已經闢穀,但是靈魂沒有。一日三餐,人間美味,火鍋、炸雞加奶茶,哪個人類能抗拒呢?
反正她不能。
蘇瓷兒將視線落到小小的花襲憐身上。
小少年坐在破板凳上,注意到蘇瓷兒的目光,立刻微微蹙起眉。
女人漂亮的紅唇緩慢張開,然後吐出兩個字,「餓了。」
花襲憐:……
屋子裡,一個女人,一個男童,兩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終於,花襲憐道:「所以?」
蘇瓷兒眨了眨眼,「你去給我做點吃的吧?」
這是花襲憐的噩夢,在這個噩夢裡,他會飽受寒苦和飢餓。即使他身上穿著厚實的狐裘,肚子裡塞滿了食物,也會覺得寒冷和飢餓,這個噩夢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