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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原本要約晚餐,西蕎推脫說先喝個咖啡好了,於是地點落在這兒。
木牌上肥肥三個黑色大字:時光裡,店主是與她相熟的,去連鎖店不如到這兒照顧朋友生意。
服務員認得她,從木質隔斷一邊引進去,知道西蕎來相親,在拐角低聲說:「那個男的蠻帥的。」
孟西蕎笑了一笑,卻只低著頭。
隔斷盡頭靠窗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見有人落座,靜望她微笑並點點頭。
西蕎今早的差是臨時出的,收到通知時第一時間告訴她爸改期,說今天太忙可能見不了。
她爸在電話裡唧唧噥噥,說就抽十分鐘見一面加個微信,先聊聊吶,人家小徐為了跟你見一面都把外地工作往後推了一天,你再推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了。
徐淮之從傾斜的眉毛下射出兩道目光,「孟小姐才從楓縣過來?」
西蕎挨身向後,靠住椅背,桌上有一杯已經點好的拿鐵,她喉嚨裡幹得要冒氣,端著咖啡大口飲。
「這沒加糖?」
口腔裡又苦又澀。
徐淮之說:「以為你們女孩子都戒糖。」
西蕎第一次相親,來之前也在網上點開過兩三個「相親時說什麼」的帖子,現下看來是完全用不上了。徐淮之十分能侃,像花孔雀一樣逐根展示自己的羽毛,話題拐來拐去,落在兩人的背景上。
孟西蕎是廠二代,家裡做裝修材料的。這一行是房地產的附屬行業,進入門檻不高,即便是她爸生意最好的那幾年也沒建起自家的競爭壁壘。
兩個夕陽行業的二代,其中一個還不打算接班,在咖啡館裡對這一行誇誇其談,她覺得有些滑稽。
徐淮之把腦袋輕輕畫圈兒搖著,頗有些得意,那意思是我爸是你爸的大客戶,你家的利潤還得靠我家呢。
西蕎目光呆板不轉,坐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應和著,只端著咖啡喝,越喝越沒有,聽對方正說得興起,心裡想著她要再點一杯冰沙。
徐淮之滔滔不絕地說著:「房地產市場你也懂的,搞頭是不大了,我們家也在計劃轉型。 gc你知道吧?他們轉得很成功……」
西蕎放下空冰沙杯,點著頭,「嗯。」
gc……顧津南!
猛然間,壁上的老式鍾噹噹響了六下,她才意識到已經六點了。
手機保持著靜音狀態,一亮屏,滿屏密密麻麻的資訊,最上面的是顧津南發來的,問她在哪兒。
孟西蕎連忙把定位發過去,那頭立即撥來電話,她給摁了。
徐淮之看她著急忙慌的樣子,轉換話音問:「怎麼了?」
西蕎急忙挎起包站起身說:「我今晚還有事,得先走了,您慢喝。」
徐淮之向她晃了晃手機:「哎,微信還沒加呢。」
西蕎噔噔往外走,扔下一句:「讓你爸推給我爸。」
步子甩得急,下樓梯時後腳跟的傷口和鞋跟裡質羊皮一擦,疼得她眉頭絞在一起。
從大陸最南邊往北,飛行里程2000公里,耗時4小時,能俯瞰晏寧市時已是暮色。
整個城市猶如籠罩在被稀釋過的墨水中,乘客皆一臉倦容。
飛機停穩後乘客陸續下機,僅剩頭等艙一位,空姐的鞋跟輕輕磕在地上:「顧先生,請問您需要幫忙嗎?」
顧津南把上機就鬆開的襯衫頭三顆釦子扣回去,借著手機黑色螢幕瞄了一眼自己,隱約能看到蒼白的嘴唇,臉色算不上好。
挽起袖子後擺擺手,徑直走出了機艙。
他臉色不好,要歸因於早茶時點的那碟鹽漬青梅,過酸,機艙內冷氣過足,一路上胃不舒服。
他不貪青梅的味道,是選單上那張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