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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外面已經漸漸傳出嘈雜的聲音,更多的人因為停電而慌亂,而且這麼多裝置都需要電力維持,哪怕斷開一分鐘都會……
寇斯年指節敲了敲桌子,沉默不語。
事情沒那麼簡單。
夜幕完全降臨,今夜的黑暗是冰冷而稠密的,就像膠水一樣把人裹住,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吉普在馬路上飛馳,如風一般掠過兩旁景象,引擎聲響徹街道。而車內已經安靜了很久。
向嘉筠還抱著透明的儲物盒,眼神沒有焦距地看向窗外,嘴唇緊抿著。
又過了兩分鐘,他才在單調的引擎聲中開口,盡力壓抑著語氣中的不安:「賀老師,你先停下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前面的人沒有理他,看似有條不紊地開著車,握著方向盤的手卻用力到暴起了青筋。
「賀沉。」他聲音冷了下來,連名帶姓地叫出名字。
後視鏡裡的半張臉冷峻而不近人情,沒有氣憤也沒有恐懼,似乎將所有情緒都死死地壓了下去,只留一張沒有色彩的五官。他從未見過賀沉這副模樣。
「你現在就可以說。」賀沉還是沒能不理會他,但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向嘉筠咬了咬牙,低頭看著箱子裡毫無生氣的小白鼠,「只我們兩個人回去太冒險了,可以先等他們過來。」
男人沒有回答。
他當然知道賀沉不會答應,因為時間緊急。但是看著對方失控的模樣,他心裡湧上一股無力感。
是的,小白鼠死了。這昭示著他的命運也會在很快的將來走到終點。
提前預知死亡不見得是好事,尤其是阻止死亡的辦法太虛無縹緲,就像去過危聳山崖間的一座獨木橋,極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賀沉,你沒有必要這樣。」向嘉筠疲憊道。
吉普猛地剎車,他手忙腳亂撐住前面的椅背,懷裡的儲物箱卻掉落下去。
「向嘉筠,」賀沉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色彩,是憤怒在醞釀,「你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他靠回椅背,儲物箱抵在他腳邊,但他也沒有精力再去撿起來了。
「字面意思,我覺得你這樣不值得。」他近乎破罐破摔地回答。
從十分鐘前,他發現小白鼠沒有心跳開始,賀老師就陷入了一種失去控制的狀態。一言不發地重新發動汽車,調頭,在無人的暗夜公路上不斷加速。他知道這是在與時間賽跑,但若有旁人在場,怕是隻會認為賀沉瘋了,要開車沉江。
賀老師想帶他現在就闖進研究所,索要病毒的解藥。
但向嘉筠知道,這不現實。
他們甚至連入口在哪裡都不知道。就算找到入口了,研究所裡那麼多人,而他們身為闖入者又有什麼籌碼去換取解藥?
向嘉筠深吸了一口氣。幸好他和賀沉認識不久,及時止損還來得及。
「不值得?」賀沉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氣極反笑,「你不想活了?」
車內空氣彷彿越來越稀薄,他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隻無形的手掐著,肺部的氧氣在一點一點流失。
向嘉筠不想再窒息下去,一把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吉普剛好停在一條巷口,裡面的黑暗像極了黑洞,吸引著一切事物進入,然後完完整整地吞噬。
太累了。
他在這一瞬間,只覺得這些天來被忽視的疲憊悉數壓在了身上,壓的他想蜷縮起來。
從父母車禍去世的那一刻起,活下去對他而言就變成了一件難事,必須要拼盡全力才能讓自己勉強像個普通人。而當他好不容易創造了一個按部就班的生活環境,末日又來臨了。
其實他原本就不那麼渴望活著。自己或許應該在童年那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