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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太胥!&rdo;
羲文當真是鬼迷了心竅,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還執著地相信怪物會變成這樣只是因為太胥死了太久尚未回魂。他對族人下盡狠手,偏偏對怪物處處留手,以至於被怪物壓製得極為狼狽。
蘇既明強忍著痛苦道:&ldo;沒有……太胥……這怪物佔了你的太胥的身子……你別傻了……&rdo;
羲文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怪物再度逼近,他不得不迅速後退。
怪物一拳砸在羲文面前的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羲文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性命遭受威脅,此刻終於惱了,集結全身的力量,他所立之處周遭數米的土地凹陷出一個大坑,水如噴泉般從地底湧出,朝著怪物激射過去!
這一次羲文終於下了狠手,一滴滴水珠如針一般鋒利,在那怪物身上刺出數個孔眼。怪物痛苦地大叫,想要報復羲文,卻被羲文立起的水牆控制住了。
羲文雙目赤紅,勉力支撐著,目光盯著水牆之中的怪物,心在考量。這怪物與太胥究竟有幾分相像,他又有幾分可能將怪物變回太胥?
那怪物拼命撞著水牆,一力想要出來。它渾然不知痛為何物,被水牆和水針切割著,身上的肉塊掉到地上,它都渾然不覺,只認準了向外沖。它這樣的勁頭,讓羲文覺得很是熟悉,像極了當年妄圖離開烏蠻的自己,那個愚蠢的自己……
就這一錯神的功夫,水牆轟然坍塌,怪物沖了出來,一把扼住羲文的脖子,將他高高舉了起來!
羲文渾身是傷,此時已無力反抗,怪物的肉塊間不斷滲出膿水,那膿水能夠侵蝕活人的肌膚,羲文痛叫著掙紮起來,雙手抓住怪物的手指試圖掰開,卻都只是無用功。很快,他脖頸處的肌膚被腐蝕得血淋淋。
&ldo;太胥!太胥!&rdo;羲文最後嘗試著呼喚他的名字。
怪物的手越卡越緊,羲文藍色的長袍已被鮮血浸潤成黑色。他撐著最後一口氣,地上的水向他聚攏,在他手中凝結成一柄長長的水劍。他顫抖著將那水劍向前遞去,抵住怪物的心口。他不知道那恐怖的血肉之下有沒有一顆心臟跳動著,這一劍下去能不能剜出怪物的心,但他必須殺了這隻怪物!
怪物全由戾氣化成,不知生死,不知恐懼,水劍劃開了他胸口的血肉,他沒有半點退縮,球般大的兩隻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著羲文,映照出他垂死掙扎的痛苦模樣。
水劍沒有繼續深入,羲文望著那顆面目全非的頭顱,牙關戰戰。這副恐怖的模樣,將他的堅持、他的執念以及他最後一絲力氣抽乾,他手中的水劍毫無徵兆地化成水珠碎了一地,他的身體也軟了下去。
怪物不為所動,依舊高舉著已油盡燈枯的羲文,羲文的頸部被膿水腐蝕得已可見白骨。與此同時被腐蝕的還有羲文不服輸的一口氣。他是全然地輸了,輸得徹徹底底,自作自受。
族中長老的預言全都中了,太胥一生與災難相伴,生命終了時遭致巨大的毀滅。然而不詳的人從來不該是太胥,而是羲文自己,從頭到尾,從始至終,都是他將太胥拖入重重深淵中,也是他在太胥死後將太胥留存世間的屍骨變成了一具徹頭徹尾的怪物。
羲文緩緩抬起手,伸向怪物的頭顱。他的意識已經模糊,手中的水珠跳躍著,卻再難凝聚成任何襄助他的物事。他閉上赤紅的雙眼,睫毛上沾了一層濡濕。他的嘴唇艱難地動了動,卻再發不出聲了。
&ldo;對不起。&rdo;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片刻後,中段已被腐蝕成一片白骨的羲文從怪物掌中滑落,毫無生機地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