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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支軍隊卻在除夕夜裡忽然從營地消失了。
「三萬人的大軍,不可能說走就走的,必然是提前安排妥當,只等著除夕夜裡的空檔有意離去。」黎雲急著進宮稟告齊時雨,連佩劍都未解,「暗閣已經派人去找,三萬多人,撤去哪裡都必然有痕跡可尋。只是漠北軍異動的緣由……尚不可知。」
齊時雨目光掃向桑梓:「你覺得呢?」
帶著軍隊守在城外的衛將軍,不是真正的衛卿澤,而是桑梓的師弟桑茂。當初為了得到兵權,老閣主把桑茂派去了西陵,在衛卿澤身邊一呆就是近十年,取得了對方的絕對信任,這才輕而易舉取代了衛將軍。
桑梓心說不妙。
師弟絕對不可能背叛暗閣,漠北軍有異,最大的可能就是……師弟的身份被人發現了。
齊時雨和黎雲都從桑梓慘白的臉色中品出了些東西,各自的神色也越發凝重起來。
「真正的衛卿澤應當已經死了,城外的那些兵,即便發現了桑茂的身份,又能怎麼樣?」黎雲硬著頭皮往下說道,「興許是桑茂發現了什麼異常,帶人埋伏了起來,或者別的其他理由,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衛卿澤沒死呢?」齊時雨問。
「不可能!」桑梓幾乎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桑茂接到的命令是殺了衛卿澤取而代之,就絕對不可能留下對方的性命,因為一旦身份被對方奪回,桑茂面臨的就不僅僅是任務失敗這麼簡單的事情。
初二各方諸侯都會派使者覲見,大家各懷鬼胎,來京都的目的都是為了探究新皇的虛實。這些人或是畏懼漠北軍的武力,或是想當牆頭草跟著局勢擺動,沒人對沈停雲的皇位有所異議,但也沒有人開口承認如今的皇帝。
如果失去了漠北軍的武力威懾,之後會是什麼局面,沒人知道。
殿內的三人各自沉默著。
大呂軍隊四散,京都除了守衛皇城的禁軍外並無戍軍。身為異姓王,沒有皇帝的允許不能私自出京,齊家身為異姓王又身處風口浪尖,根本沒有結識拉攏武將的機會,也因此老閣主才謀劃了桑茂這局棋。
但齊時雨沒想過,手底下沒有徹底臣服的武將,竟會成了自己最大的軟肋。
「桑梓,你連夜出宮,跟著黎雲一起,務必找到桑茂的下落。黎雲,你把暗閣的人都召集起來,明日陛下祭天,所有人都隨身侍奉……隨時做好應對異變的準備。」
齊時雨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桑茂身份已經被識破,漠北軍的利爪下一刻就會伸向自己。
他雖有能力,卻還年輕,沉溺在了夙願得償的喜悅當中,有些隱患沒能及時警覺,以至於無法控制之後局面的發展。
眾人散了,齊時雨回到寢殿。
沈停雲已經靠著床榻睡著了,嘴角還有口水流著。齊時雨進來顯然驚了對方的好夢。
齊時雨手指託著沈停雲的長髮,低頭淺吻。
「濛濛,你說本王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下人進來熄了燭火,黑暗中齊時雨將下巴抵在了沈停雲頸間,「該再好好養精蓄銳些年,想辦法養好屬於自己的兵,再對小皇帝動手。」
「可是你突然回來,喻寒依又重病,這樣的機會,任誰看了都不想白白錯過。本王不信命,所以想爭爭,有錯嗎?」
沈停雲是個很好的聆聽者,卻無法給與齊時雨任何的排解。
「濛濛,咱們放棄這一切,去浪跡江湖好不好?咱們去看漠北的戈壁,聽維州的琵琶,春天就去觀南疆百花,到了秋天去賞斷崖殘月。濛濛你說,好不好?」
黑暗裡,齊時雨看見沈停雲側過身來,一雙眼盯著自己,好像在說,可我根本不是你的濛濛。
齊時雨覺得自己幾乎發瘋,狠狠地咬上了沈停雲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