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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軍如今已近乎涇陽家兵,涇陽詔五子回宮,若今後五子手握兵權,威脅大統之位,你該當如何?」
「聞玓出身高貴,在你面前沒規沒矩,他若不知君臣有別,來人權高震主,你該當如何?」
「你娶祝容,母后有三思。府中納妃,若你今後再惹風流之事,有正室掌院,便髒不了你的手。祝容生父乃延東將軍祝梁,祝梁把守東南,手握數十萬大軍,將來若需與鎮北一博,尚有餘力。旁人娶祝容,玓兒或許能撒潑耍賴一番,你娶祝容,便是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如此說來,此事已是勢在必行。」
聞皇后溫柔地看向面前的儲君,自己區區一介宮中婦人,傾盡一切不過是為兒子鋪路,如今他已長大,不知能否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了。
太子沉默了下來,他看著殿上的母后,看玉階上刻著九龍的丹墀。
「兒臣謹遵母后安排。」
半晌過後,他向聞皇后俯首行禮。
第8章 憶帝京【七】
永平二十七年元月初七,皇太子納妃,行東駕親迎,由東長安門行。
宮中依仗至祝府門外,太子入府迎太子妃升轎。太子妃祝容一身杏黃朝服,面覆紅金蓋頭,由太子迎出中堂。數千羽林衛肅立在皇城的大街小巷,護送皇太子乘輿。入麗正門後,行盥饋及謁廟等禮,並朝見帝後。
禮部上下花數月籌備太子納妃儀,鹵簿彩輿及大樂等一應俱全。朝見完帝後,儀式便算告一段落,朝臣們紛紛回府,打點次日太子府賀宴的賀禮。
趙鳳辭身為皇五子,自然在太子府賀宴的受邀賓客之列。他並不精通宮中送禮之道,涇陽昭儀便讓阿申備下塞外小國贈予鎮北府的夜明珠,帶去作恭賀之用。次日正午,諸位皇子的車輿浩浩蕩蕩地自宮門而出,朝太子府駛去。
剛跟著小廝入府,趙鳳辭便發覺自己有些孑然一身的意思。皇子們與在座賓客或多或少都有些私交,不少朝臣都是皇子們的母家至親。官員朝臣紛紛尋了熟人相談,席間氣氛漸漸活絡了起來。
趙鳳辭則是隨意尋了個角落的位置便坐了下來。周圍人見這年輕人面生,又身著一襲看不出身份的素色黑衣,遂不敢擅自上前攀談,只是時不時打量他一番。
過了片刻,有位自稱姓柳的禮部侍郎朝趙鳳辭走來:「五殿下,上首已為殿下設了專席,容微臣帶殿下過去。」
諸人聽到柳侍郎對這面生年輕人的稱呼,皆有些大驚失色,紛紛起身朝趙鳳辭行禮。趙鳳辭默不作聲,隨柳侍郎在宴廳上首坐下了。
這位從未公開露面的五皇子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直到聞相公子姍姍來遲。
聞雪朝依舊是全廣陽最玉樹臨風的紈絝。今日太子賀宴,他身著絳紫色緞袍為服,皂衫為披,儀態悠閒地走進了宴廳。廳內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全移到他的身上。
趙鳳辭微微蹙眉。
他心中隱有所覺,恐怕吸引眾人注意力的,並不是聞雪朝這副上好的姿容。
果不其然,片刻的寂靜後,賓客們紛紛開始低聲議論起來,眾人時不時看聞雪朝一眼,眼神中混雜著冷嘲及同情。
聞雪朝無視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他環視一圈四周,甩甩衣袖,大搖大擺地坐在了趙鳳辭的正對面。
「五殿下,別來無恙。」趙鳳辭見聞雪朝對自己比口型。
「別來無恙」此話倒是不假。趙啟邈成年後,皇帝便派太子太傅親授其儲君之道,聞雪朝隨同太子一起搬去太子府上課。兩人自在錦浪亭中偶遇,已是數月未見。
趙鳳辭輕輕用銀勺敲了敲案上的宮燈,示意自己聽到了。
聞雪朝見五殿下應了自己,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趙鳳辭片刻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