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前塵舊(第2/3 頁)
了他額角密密麻麻的冷汗。可他仍是笑著,笑容裡竟有幾分落寞。
章月回一言不發,緩慢地,一層一層地撩起她的袖子。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手臂,彷彿那是什麼珍寶,可那只是一條醜陋的手臂,上頭落著幾道的鞭傷,新傷和舊傷猙獰地縱橫在白皙的手臂上。
他仰頭看她,眼裡只有澄澈的月光:“你疼嗎?”
南衣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難以置信地後退了一步。
她有點不敢相信,他不肯治傷,難道是要切身感受她過去的痛?
駱辭來了,他什麼都沒有說,彷彿忘了那些事情,可其實他都記得。是他給她帶來的一身傷,哪怕她原諒了,他也不願意原諒自己。他用這樣的方式在懲罰自己。
他欠了她太多,彷彿怎麼都還不清。
她以為他的愧疚和懊悔是三分真誠七分演戲,原來他說出口的才僅僅是冰山一角,他的愛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濃烈。
她啞口無言,只覺渾身力氣忽然被抽走,她曾期待的命運不合時宜地在此刻降臨在了她的身上。在過去那些孤身一人艱難跋涉的歲月裡,她無數次地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從天而降,分擔她哪怕一點的苦難,都算是一種慰藉。
他終於來了,卻晚了那麼久,晚過那麼多人。
可這世上,真心到底是穿透一切的長風。
她也在樁樁件件的事情裡重新認識章月回。
她無力地搖搖頭:“別這樣。”
章月回歪著頭笑,還是那副無賴嘴臉:“我要成了瘸子,那都是因為你,你不能不管我。”
南衣原本眼淚都快要奪眶而出了,被他一句話激得連傷感都煙消雲散,又好氣又好笑地道:“我以後要是想跑了,你這條腿可追不上我,你最好給我平安無事。”
“你可不是這樣的人。”章月回篤定道。
歪理真的沒人能辯過章月回。南衣又無奈又生氣。
“你到底治不治?”
“不治。”
“……”
南衣忽然上前一步,猛地奪了章月回的柺杖。章月回猝不及防失去了站立的倚靠,傷腿站不穩,只能抓著南衣的手,歪歪斜斜地往她身上倒去。
他的手不敢鬆開,否則便沒了著力點,南衣趁勢從腰間抽出一捆繩子,將他的手捆了起來,嘴上一邊大喊:“駱辭!快來!”
駱辭立刻帶著人從黑暗裡竄出來,幾個壯漢將章月回制伏住,南衣手忙腳亂地往他嘴裡塞了一團破布。
大夫也揹著醫藥箱一顛一顛地跑來了,顧不上地方簡陋,幾個人按著章月回,就地為他接骨療傷。
南衣怕章月回反抗,緊緊捏著章月回的虎口。章月回放棄了掙扎,這一瞬間他彷彿回到了過去,她得意地對他炫耀不知哪聽來的偏方,她說,虎口這兒有個穴位,按住就能鎮靜止痛。她彷彿就這一招,不管發生什麼,渾身上下不管哪裡痛,都習慣性地掐他虎口。
他覺得也不是每次都奏效,只是那隻小小的冰涼的手,卻給了他在這世上最後的家。
聽得輕微的一聲咔嚓,南衣感覺到章月回整個人都疼得繃直了,嘴裡的布好像都快咬破了。
但她總算是鬆了口氣。
真是隻有不聽話的傷者,沒有治不好的病。
……
章月回的傷腿被大夫用幾片竹片固定住了,大夫還交代了,這條腿三天不能下地,南衣便像看犯人似的,牢牢地盯著他。好在這裡已經離開瀝都府管轄的地界,情況沒有那麼危急了,不必著急趕路。
章月回看著是落魄了,但歸來堂到底痩死的駱駝比馬大,有些訊息仍能傳到他這裡。
就在南衣離開片刻的工夫裡,章月回手裡已經展開了青州送來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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