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助他,教育他。”
郭浩然表情嚴肅,說:“以犧牲一個革命青年為代價,去挽救一個滑向敵對陣營的人,是革命隊伍的損失。組織上不希望你這樣做。一切反革命分子,我們歡呼他們徹底爛掉,歡呼他們自取滅亡。”
維娜說:“我認為,我們還沒有到給鄭秋輪定性的時候。”
她的語氣並不重,卻很堅毅,郭浩然顯然被激怒了。他望著維娜,臉上的肌肉幾乎顫抖起來,看樣子馬上就要大發雷霆了。可是,他只是瞪了維娜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然後,他把頭低下去,聲音有些發顫。“維娜,你不要這樣下去,請你離開鄭秋輪。你……你會有很好的前途。你是我親自提議調上來的,我……我很看重你。”
維娜頓時害怕極了。她知道郭浩然說很看重她,意思就是說他愛她。果然,郭浩然說了這話,再也不敢抬起頭來。不知他是膽慟,還是羞愧。維娜厭惡地瞟他一眼,見到的是落滿炭火灰的頭頂。他的頭髮黑而粗硬,緊巴巴貼著頭皮。維娜總固執地認為,凡是這種髮質的人,都是粗俗而愚蠢的。
維娜不知從哪裡來了勇氣,冷冷地說:“我和鄭秋輪自由戀愛,誰也干涉不了。”
郭浩然突然站了起來,眼睛血紅,望著維娜,輕聲的,卻是惡惡地說:“你別想同他搞在一起!”
郭浩然氣乎乎地走了,門摔得梆梆響。
那個晚上,維娜偷偷哭了個通宵。她擔心自己越不順從郭浩然,他只就會對鄭秋輪下手更黑。哪怕他倆的戀愛,也完全可以成為鄭秋輪的又一條罪名。知青戀愛,要往好裡說,你是安安心心在農村成家,不戀城市,決心紮根農村一輩子。要往壞裡說,說你亂搞男女關係就行了。
半夜裡,維娜起床上廁所,出了宿舍,忍不住就往辦公樓方向走去。黑咕嚨咚的,她卻不知道害怕。從宿舍去辦公樓,得穿過球場、食堂、男宿舍區、幹部樓。沒有路燈,黑得怕人。從幹部樓一轉角,就望見辦公樓了。三樓禁閉鄭秋輪的那間房子,亮著燈光。她的眼淚嘩的又流出來了。她多想上樓去看看他啊!有人通宵守著,她是上不去的。這麼冷的天,鄭秋輪有被子嗎?他們會讓他睡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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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鳥 第二部分(1)
七
第二天中午,郭浩然下樓說:“你吃過中飯在辦公室等我,我還要找你談談。”
維娜不作聲,只點點頭。哪有心思吃飯?她把辦公室門關了,等著。不知樓上的鄭秋輪一日三餐都是怎麼吃的?多想再同他一道去湖裡偷條青魚煮著吃啊。
聽得敲門聲,維娜知道郭浩然吃完飯了。他進來後,若無其事的樣子,問:“吃飯了沒有?”
維娜沒有回答郭浩然,只說:“談什麼?談吧。”
“天氣好冷。”郭浩然說著就去關了門。
維娜馬上過去開啟了門,說:“關著門會煤氣中毒的。”
郭浩然便有些不自然了,手微微抖著。維娜什麼都不說,只拿火鉗盤著火。
郭浩然說:“維娜,專案組的同志都說你同鄭秋輪關係最近,想找你瞭解情況。我自告奮勇,由我來找你談。專案組還是我說了算。你知道,讓別的同志找你談,性質上可能就不一樣了,就是隔離審查你。我是替你擔了擔子的。”
維娜低著頭,拿火鉗將紅紅的炭火壘好了,又耙平,然後壘好,再耙平。維娜猜郭浩然可能正望著她的頭頂,等著她說聲謝謝。她卻一言不發,只管玩著火。
突然,郭浩然伸手摸了她的耳朵,說:“你的耳朵長得真好看。”
她像被炭火燙了,頭一偏,坐直了,望著他。“我的耳朵也是你談話的內容?”她只在心裡這麼狠狠地說,嘴巴紋絲不動。郭浩然同她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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