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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楊從那天起再也不願看著父親換藥,他總是向現在這樣捂著耳朵縮在病房外的牆角。
顏路還是時不時的來看白圳,她也不知道應該和白圳說些什麼,只能傻坐在那裡。
白楊說起白圳換藥的時候,臉痛苦地埋在手裡,林風握住白楊的手,讓他別再想了。
白楊告訴林風,
父親走後的好多個夜晚,他都會夢見父親換藥。
自己在夢裡一動不動,他想逃卻怎麼都逃不掉,只能眼錚錚看著那個血腥的畫面。
白楊道:「我曾經以為爸爸就這麼一蹶不振,但那天他和我說了第一句話。」
其實,與其說是一句話,不如說是幾個模糊不清的單音。
但白楊還是聽清楚了,父親說的是:去上學。
第二天,白楊就背著書包上學去了。
等他放學再到醫院時,他驚喜的發現白圳的精神好了很多。
自己給他講笑話,父親會小聲笑幾下回應。
以前只會呆呆看著前面的眼睛,也開始看著他。
白楊望著魚塘裡自己的倒影,對林風道:
「我爸以前長得可帥了,他告訴我年輕的時候有好多小姑娘倒追他。」
林風也看著白楊水中的倒影,道:「能想的出來。」
白楊對林風道:「那個時候,我覺得希望來了,我爸真的一天比一天好,等到他出院回家的時候,我就感覺以前的爸爸回來了一樣。」
白圳的結局林風早已知曉,如果真的能和以前一樣,那白圳也就不會死去。
真的一樣嗎?
在父親死後,白楊也不停地問過自己。
對於父親最後一段回憶,白楊停留在了回家以後那一個月。
白圳雖然生命體徵已經完全正常,但也失去了自理能力。
顏路和白楊僱了一個護工回家,專程照顧他。
之前芝麻糊一直寄養在鄰居李奶奶家,白楊也把它抱了回來。
芝麻糊好久沒見到白楊,它『嗖』的一下撲到白楊懷裡打滾。
白楊摸摸它的頭,它又立刻「嚶嚶嚶」的發出委屈的聲音。
白楊抱著芝麻糊回了家,他對芝麻糊道:「爸爸說他想看你,但是你別怕爸爸現在的樣子,不要嚇著他了,聽到沒?」
芝麻糊又喵喵叫了幾聲。
白楊這才把芝麻糊抱到白圳的屋裡,白圳看了下芝麻糊,對白楊道:
「胖胖。」
芝麻糊馬上又『嚶嚶嚶』的把腦袋鑽到白楊懷裡,
白楊笑了一下,對白圳道:
「爸爸你不能說芝麻糊胖,它最討厭別人說它胖了。」
白圳看著芝麻糊委屈的小胖臉,伸手摸了它一下。
白圳的右手恢復以後能慢慢的寫字,白楊每天一放學就陪著白圳練字。
這天,白圳從床上拿過筆記本,寫了兩個字:
媽媽。
白楊握著筆的手一下頓住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父親。
自從白圳回家以後,顏路基本沒回來過幾次。
雖然電話天天打過來,但都是簡單問一兩句便掛了。
這個家裡的一切她都沒有帶走,不管是錢還是曾經的東西,就好像她從來沒來過一樣。
白楊在本子上寫道:
媽媽出差,估計要下個月才能回來。
白圳搖搖頭,又寫了兩個字:
離婚
白楊抬起頭看著父親,那張五官已經完全融在一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算得上笑的表情。
白圳又寫道:
不要拖累她。
如今父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