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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為奇書,如何有不閱之禮?可惜表叔執拗,拒不續書,使佳作斷尾,留憾於文壇——」平郡王不明長林用意,索性以靜制動、見招拆招,「世兄與表叔相交,想來能代時下文人對曹家表叔稍行規勸。」
「王爺誤矣!」長林朗聲而笑,「奇書腰斬,或於世人有憾,於王爺、於曹氏殊為大幸!」
平郡王愈發不解:「此話怎講?」
「不瞞王爺,奴才有幸閱覽《石頭記》全文,彼時年輕識淺,不知厲害,待書稿流入中宮,方知此書大犯文字忌諱,皇后娘娘唯恐傳於市井,教曹氏經歷滅族之災,使王爺遭受奪爵之厄,這才私下做主,把三冊書稿截留下來,世間所傳,不過九冊殘稿而已。」長林便於懷中取出一疊手稿放到客桌上,「此為回末章節,請王爺避人閱讀。」
平郡王冷冷一笑:「如世兄所言,本王倒是欠了皇后娘娘天大的人情。」
「王爺以為奴才要假曹氏書稿行脅迫之事?」長林眯了眯眼,「果真如是,王爺大可將奴才拿往乾清宮自首,王爺至多被皇上罰俸申飭,奴才威脅宗親,少不得便有殺身之禍,不但宗親王坐實罪名,連皇后娘娘都要因此受累,奴才雖然愚鈍,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大約是不會做的吧?」
「這——」平郡王緩了緩臉色,「是小王莽撞了,請世兄海涵!」
「奴才不敢!」長林微微欠身,因向平郡王問道,「以王爺卓見,中宮德怨如何?春殿明暗如何?履王忠佞如何?」
平郡王想了一想說:「皇后母儀賢德,東宮睿智磊落,履王小心常戚!」
「得王爺讚譽,娘娘與宗親王必然倍感欣慰。」長林打千兒跪安,「奴才告退!」
「慢!」平郡王恍然覺察,自長林入謁,主動權自始至終都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小王蒙皇上信重,忝充吳案主審之職,今後去從殊為兩難,請世兄教我!」
長林淡淡一笑:「王爺為taizu皇帝長孫嫡裔,舉止行事自以江山社稷為重,奴才年輕識淺,豈敢當王爺請教之辭?王爺深明大義,或有將來,於國於家,自然對taizu皇帝有所交代。」
何以為國?為國之利,莫過於保全賢明儲君!何以為家?為家之利,莫過於留有後繼子孫!長林的一番話言簡意賅,不可避免在平郡王心中引發了軒然大波。
隔日大起,平郡王當朝上書,公開彈劾履郡王:「護庇吳氏、攻訐東宮、不孝皇后、屈打成招、無視主審、意圖不軌」等諸般罪名。
朝臣們傻了眼,履郡王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平郡王怎麼突然就翻臉了?
皇帝的臉色很不好看:「慶恆,你這樣說可要拿出憑據來的?」
「皇上明鑑!奴才與康親王、富察大人獲蒙御筆欽點,主審圓明園走水一案,履郡王以見習刑部之便,未獲聖意幹預審訊之事,不對吳氏嚴刑審訊,反倒企圖以大逆罪提審景仁宮、毓慶宮宮人,又假傳聖旨,有『皇上深疑毓慶宮之罪,我等不可悖逆聖心,當輕斷其罪,使皇上免傷天倫之情,使宗親王難以凌僭天子之勢』之語!非但不忠不孝,更加不仁不悌,」平郡王把頂戴摘了下來,「奴才荷蒙聖恩,今當直諫皇上,奴才奉旨查案,迄今未有任何謀逆鐵證,吳令美身為御前太監,不獨宗親王,奴才等外臣謁見,未嘗不曾加禮賞賜,籍此以為物證,斷然難以服眾,奴才忠心切切、擅揣君心,所以彈劾履郡王居心叵測之罪跡,若皇上果欲查辦景仁宮並毓慶宮,奴才自當另行請旨,否則萬死不敢冒犯中宮威嚴!」
弘曆幾乎氣個倒仰:「永瑆,你大膽!」
履郡王出列喊冤:「皇阿瑪,兒臣冤枉!兒臣不敢假傳聖旨,更不敢攻訐東宮、對四哥稍有不敬,請皇阿瑪明察!」
平郡王與景仁宮並無私交,又因性情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