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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正要交班,聽得呼喚慌忙答應:「萬歲爺!」
弘曆吩咐道:「再添四個冰盆來!」
「嗻。」李玉心說:萬歲爺,您是寵妻無下限了!
慧妃雖然鬧出了笑話,後宮的妃嬪們倒能沉得住氣:花無百日紅,昔年的富察皇后與慧妃都曾寵冠一時,輪也該輪到現如今的嫻貴妃,雖說看眼下景況萬歲爺對貴妃的恩寵令人側目,一旦過了保鮮期,今日的榮耀與日後的淒涼完全會成反比,現今又是國孝,她們完全不必在爭寵一事上操之過急。
事實也正是如此,沒等過完夏天,天然圖畫便傳出了帝妃不諧的訊息。
事情的起因源自於和親王進奉的一隻冰扇寶艦。
寒苓頗覺新奇,因向眾婢笑道:「和親王是怎麼想的,不但節用冰塊,又方便給瓜果鎮涼,還省了你們打扇的辛苦,在這上頭用膳也好,一舉四得,我得給和王福晉送一份大大的回禮!」
「主子說的是。」成露一面填充冰塊一面感慨,「聽說做成這東西要花費極大人工物力,和親王盯了兩個月,統共製成完好的七隻,除了萬歲爺與兩宮皇太后和裕太妃,只皇后娘娘和主子才有。」
寒苓點頭詢問:「咱們還有拿得出手的絲緞皮毛沒有?」
成雲回道:「江寧織造進來的宮綢還有兩匹,冰蠶絲夠給主子做兩身衣裳,皮子都在宮中,園中只有您給萬歲爺做靴子的鹿皮和一些做線袋的羊羔皮放著。」
寒苓微微頷首:「永瑛要讀書了,我給他做一整套針線當做回禮吧。」
弘曆看著冰艦十分礙眼,又不便教李玉把他丟出去,只能說一些「弘晝不務正業,總把心思花費在納福享樂上頭」之類的白話。
一頓飯的工夫顛來倒去講了七八回,李玉終於忍不住了,跟成雲打個眼色退到殿門外,小聲嘀咕道:「你也算是潛邸老人了,怎麼一點兒眼力都沒有呢?還不勸著貴妃主子把冰艦抬出去!」
成雲比李玉還無奈:「大總管,可著宮中只有您一個明白人,我早提過了,主子反問一句『我是心裡有鬼,不能跟和字沾邊?』做奴才的除了磕頭請罪還能怎麼辦?您且看著,萬歲爺再說兩遍,主子一定著惱,萬一被遷怒,可別怪我沒有提著你——」
「咵!」成雲的話音沒有落地,裡頭的貴妃娘娘已然蹲了飯碗,「大熱天的你沒完呢,你往那邊看,我親手給和親王做針線當回禮,並不白佔他的便宜。」
弘曆鐵青著臉罵道:「李玉,你死哪裡去了?朕是寬縱的太過,支不動你是不是?」
李玉慌忙奔前告罪,成雲向寒苓賠笑:「主子,奴才給您盛飯。」
弘曆壓了壓火氣:「你能不能少跟弘晝打交道。」
寒苓直接頂回去:「自己的弟弟不管,反倒來轄制什麼都沒做的側室,冰艦也不是活物,你要管時,先把和親王罰了再說。」
弘曆「蹭」地一下站起身來,抓著扇子便揚長而去,嚇得殿中奴才烏央央跪了一地:「恭送萬歲爺。」
「莫名其妙!」寒苓也賭著一口氣,「不吃了。」
成雲暗嘆一聲,等自家主子上床後不免入內勸說:「娘娘,萬歲爺是一國之君,他為和親王不自在,您就讓一步又何妨?您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哄一鬨萬歲爺,皆大歡喜豈不是好?」
寒苓稍有意動:「我不氣別的,你也知道,我在幼年出入雍和宮,和親王陪我玩兒的時間比咱們那位萬歲爺還要多得多,就為勞什子男女大妨,你可見我與他私會過一面?皇上還這樣捕風捉影,教我怎麼做才能規避嫌疑?」
成雲再接再厲:「主子,男人都是這樣,自己珍視的東西,最恐遭了別人覬覦,這就是和親王,上頭有皇太后護著,要是換個別人,管保連皮都被萬歲爺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