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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國緣一生來就有著或許其他人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才能——這是他身為神子的天賦與特權。
他並非是神社中的神官,只是負責火神祭上的神樂舞。在每次躍動手上的神樂鈴時,繼國緣一總會有種自己其實是在舞劍的錯覺。
或許這樣說有些許不敬,但是繼國緣一確確實實覺得這個火之神神樂有很多不協調的地方。
他已經和歌約好,明天的火神祭結束後他們就成婚,歌明天特地下山也就是為了置辦各種各樣的事物。
繼國緣一根本不覺得如此簡簡單單在深山中無名的度過一生這件事,到底有多麼浪費他的才能。如此簡單而又幸福的生活,在現在這個動盪不安的年代本來就是一種奢望。
紅髮男人是在火神祭開始之前遇見那個少年的。
那個少年模樣的人額上有著幾乎和他一樣如同烈焰一般的斑紋,深紅色的眼眸溫潤柔和,耳上也掛著和他如出一轍的花牌耳墜。
那穿著市松羽織的少年看到他似乎有些驚訝,然而下一刻便展露笑顏,施施然越過人群,幾乎是瞬間就走到了他的身前。
那少年就好像是融入世間的一滴水一般,身上的衣物也不過是最常見的布料,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人留意的地方。
——然而吸引住繼國緣一目光的,除了少年身上某些過分惹眼的特徵,還有那緊緊別在腰間,收在鞘裡的暗紅色刀柄。
「你是……?」明明少年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可疑人物,或許是少年臉上的神情太過於柔和明媚,或許是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繼國緣一隻是疑惑地放下手中的神樂鈴,不明白對方為何獨獨出現在此處。
「我只是一個路過的旅客罷了。」少年擺擺手,深紅色的眼眸中滿是笑意,「請問這裡接下來是有火神祭嗎?」
「你是這裡的祭祀?」
繼國緣一點點頭,又搖搖頭。
馬上確實是有火神祭沒錯,但他並不是祭祀。
「緣一先生!」年輕的巫女小姐急急忙忙跑來要將繼國緣一拉走,就像是完全沒看見那個奇怪的少年一般,嘴裡還一直不停抱怨繼國緣一這樣隨便離開。
火神祭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極為盛大的祭典,就算他們這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村鎮,也不允許火神祭上出現任何紕漏。
奇奇怪怪的少年踮起腳尖沖繼國緣一揮揮手,雙手圍在嘴邊似乎說了些什麼。周圍的環境實在是太過於嘈雜,繼國緣一聽不清少年的話語,卻莫名從那雙深紅色的眼眸裡讀懂了少年的意思。
——火神祭還請加油!
他隨著鼓點,一板一眼按照巫女小姐教給他的動作舞動。紅紐草履在木質的祭臺上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無聲湮沒在肅穆震撼的舞樂中。
繼國緣一看到了那個少年。
明明少年悄無聲息地隱藏在人群中,他們之間卻像是有什麼奇特的感應一般,兩雙深紅色的眼眸直直對上,然後又默不作聲微微錯開。
少年聚精會神地看著他的舞蹈,像是單純只是在欣賞,又像是從高高的天原上低頭審視一般,矛盾卻並不違和。
繼國緣一說不上當時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只是有一個念頭不知為何突兀的在腦海里不停打轉。
一定、一定要用更加完美的舞蹈吸引住他的目光。
——因為這本就是為取悅火神而誕生的神樂舞。
等到繼國緣一終於褪下一身華服,姍姍來遲的時候,少年早已與歌談了起來。
「說起來,我還沒向緣一先生介紹自己吧。」少年扭過頭,眼神不自覺飄到紅髮男人臉上的斑紋,以及耳邊的花牌掛墜上,神明深紅色眼眸深處悄然蔓延開的,是繼國緣一完全看不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