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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是書院最後一個工作日,無論是在臺上談古論今、揮斥方遒的夫子,還是臺下聚精會神、鸚鵡饒舌的學子,心裡都是有那麼一絲絲焦急的,整個學院都在期盼守門的張老頭早點亮起嗓子,吼一聲那一波三折的&ldo;下課了噻&rdo;,好結束這一年的辛苦學業。
當地的學子心急如焚的想要早一刻奔回家吃上兩口噴香的晚飯,離家遠的學子盼著下了課回宿舍打包行李早點出發,好返回家鄉同多日不見的老父老母一家團聚,就連留守兒童也等著下課,好以衝鋒陷陣的氣勢跑向宋廚孃的懷抱,搶上一碗熱騰騰的臘八粥,再弄點香噴噴的肉汁伴白飯吃。夫子們則想著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唔,小兒子今天又認了幾個新詞,孺子可教也!
一時間,夫子的諄諄教導和學子的朗朗書聲都匯聚成了一個中心思想:快下課!
孟聞謹和孟聞諍也都在白驪書院就讀,兄弟倆差了兩歲而分在不同的班級,此刻兄弟倆也盼著下學回家。八歲的孟聞謹磨拳霍霍,想著早點下課好回家和九歲的庶兄,三少爺孟聞詢切磋本領一較高下;六歲的孟聞諍思想檔次就低多了,他想早點回家去娘親房裡掐掐六妹妹肉嘟嘟的小臉蛋,捏捏她肥鼓鼓的手掌!果然是一個媽生的,欺負兄妹的本質殊途同歸!
豆丁諍瞪大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夫子,豎起耳朵聚精會神聽著門外動靜,害的夫子誤以為學生聽課無比認真,小小的為自己的心不在焉內疚了一下,等他調整心態想要激情四射的講課時,張老頭嘹亮的嗓門好死不死的響起了!瞬間,原本濟濟一堂的教師現在空曠的只剩下夫子一人。
夫子維持著手指天空的動作僵在原地,一把辛酸淚,子欲養而親不在,收拾包袱滾回家!
孟聞諍一聽到張老頭的嗓門,就兩腿一蹬,拽著書童竇墨直往外沖,一路上只聽竇墨的哭音&ldo;哎呦我的主子哎,課本還沒拿呢!這回去我準得捱揍‐‐&rdo;
&ldo;放心,我會讓唐總管給你蓋層墊子再上板子的!&rdo;小爺加速,轉彎,嘿,看見我家的馬車了!
&ldo;嗚嗚……咦?&rdo;竇墨的嚎叫一百八十度轉彎變成了疑問句,為啥呢,因為竇墨看見了馬車邊上站著一個人,這人他還很熟悉,不就是今天早上還跟他搶海棠糕吃的寇硯嘛!寇硯是四少爺的書童,難道四少爺已經在車上啦?竇墨很想提醒小主子他的剋星四哥在馬車上,無奈小主子跑的太快他連衣角都勾不到。
孟聞諍啥都沒注意到,一股腦鑽進馬車,差點一頭撞在他四哥身上,&ldo;四……四哥&rdo;,孟聞諍舌頭都不利索了,&ldo;你也在啊,哈,哈哈&rdo;孟聞諍小朋友胡言亂語了。
車旁的竇墨斯巴達了,他的腦子現在只會重放夫子今天課上講的那一句&ldo;出師未捷身先死&rdo;……
孟聞謹作勢彈彈衣袖,彷彿上了馬車的除了他弟弟,還有一窩蜂的灰塵細菌。舉止動作看上去已有了風度翩翩的雛形,孟聞謹心裡卻在怒吼:他家弟弟怎麼這麼挫!下課了他不回家能去哪裡,沒腦子啊!他們夫子放的早,虧他好心好意在寒風裡等這個笨弟弟!不管心裡怎麼吐槽,面上孟聞謹還是裝的正兒八經的。
孟聞謹同學淡定的瞟了一眼弟弟,還不太鋒利的小眼神對幼弟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孟聞諍馬上用手捂住了嘴表示緘默。
橫坐在車樑上的竇墨記掛著捱打的事兒,心裡七上八下的,一路上時不時的瞅上寇硯兩眼,瞧得寇硯毛骨悚然的,粗著嗓子問道:&ldo;看什麼看,不就吃了你半碟子海棠糕麼,你也沒在碟子上刻你的名兒,我又不知道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