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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瞧完了沒說話,擱下眼鏡喝茶,瞧樣子似乎是對人很滿意,太后心裡有了數兒,把人又往跟前叫了叫,很和藹地問:&ldo;知道今兒為什麼找你過來嗎?&rdo;
湛湛這才敢抬起眼皮看一眼,太皇太后跟太后隔著炕桌,坐在上首的羅漢床裡,誠親王坐在下首的玫瑰卷椅裡,不過沒來及看清人的表情。
她心裡也正糊塗,搖了搖頭照實說:&ldo;奴才有幸入宮選秀,可從未敢奢望過有這麼大的福氣能受您跟太皇太后娘娘的召見,若是奴才有失禮的地方,還請各位主子海涵。&rdo;
這話說得不亢不卑,很有幾分膽量,太后脾性很溫和,笑了笑道:&ldo;你放心,今兒找你過來可不是要故意找你茬兒的。&rdo;說著故意看了旁邊那人一眼:&ldo;十五那晚上的事兒,我們家三爺原本是出於好心,沒想到半道兒上出了岔子,讓你摔在了自個兒家門口,得虧沒摔出個好歹,不然他的罪過可就大了。&rdo;
湛湛臉色發白,她不確定太后是不是在說反話,人就這麼個金貴的兒子,宮外的行蹤應該專門安插的有耳目匯報,她跟誠親王私下裡的來往,要是縱著太后多想,保不齊會是個什麼情景兒。
&ldo;奴才惶恐!&rdo;她忙福下身道:&ldo;那晚上完全是奴才自個兒不長心,白白辜負了王爺的一番善意。&rdo;
&ldo;瞧把你嚇得,&rdo;太后笑著把她拉進打量,&ldo;這麼個齊全人兒,摔著了,家裡人可心疼壞了罷。&rdo;
太后態度越親熱,她就越怵,緊張得手心裡直冒汗,她到現在還沒整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單獨召見,這就是自己家跟宮裡的區別,在家裡行動坐臥都自在,在宮裡醞釀好了才敢說話,生怕得罪到人,有些話想問也不敢主動開口去問。
&ldo;託太后娘娘的福,&rdo;她微微仰臉兒道:&ldo;奴才身子結實,骨子摔不離縫兒的,吃了兩副藥立馬就見好了,沒什麼大礙的。&rdo;
太后是以打量兒媳的眼光來相看湛湛的,她也算是宮裡的老陳人兒了,旗下的姑娘見過不少,不過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的老八板兒樣式,說話做事都照著現成的一套規矩來,性子裡多少都有些沉悶,眼前這人不大一樣,眼梢生得緊俏,微微揚著,總一副含情的笑模樣,話也說得有趣兒。
太后笑著誇讚,&ldo;好孩子,知道讓家裡人省心。&rdo;說著抬手撫了撫她的髮髻,&ldo;今兒宮裡挺大的陣仗,打扮得太過素淨,可不符合規矩。&rdo;
湛湛一驚,忙蹲下身賠罪,被太后託了把攔住了,去淨手指上的護甲,摘了自己旗頭上的一根喜鵲登梅壓鬢簪輕輕插在了她的髻心裡,點頭笑著打量,&ldo;瞧瞧,這樣就氣派多了。&rdo;
太后跟想像中的不大一樣,沒有她固有認知中,皇室女人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像,反而像是普通家門裡的太太,很親切,十分容易就能讓人接近,湛湛呆呆的,抬手摸了把髮簪,恭肅下身謝恩。
這回是太皇太后把她叫起,接過梁仙兒遞過來的秀女名冊,開口問她平日裡都讀些什麼書,家中都有什麼人,把她的老底兒給盤問了個乾淨。
太皇太后挑孫媳婦兒的條件很苛責,在她看來湛湛本人難得的出挑,只是身家背景有些複雜,沒了父親不說,家中長伯馬佳志宏手握兵權,跟朝廷的關係若即若離,總歸像是個熄了火的啞炮,保不齊哪天就炸響了,這樣的身份隨意安排個名頭入充後宮沒什麼要緊,做正頭王孫福晉,還差著火候。
太后不過多涉問朝政,對宮外頭的局勢可能不如她那麼敏感,心思又簡單,眼睛裡只看得見鳥語花香,順著兒子的心意來,一時半會兒想不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