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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笛心道好狠毒的人，思及自己過去還敢和他談條件，不禁有些後怕，卻道：&ldo;他想讓宮千影死嗎，可他那時候都……&rdo;

&ldo;你不知道?&rdo;玄黃譏諷一笑，&ldo;我可一清二楚。若宮千影死了，封聽雲也要陪葬，解行舟屆時心灰意冷，去哪兒了卻殘生都說不好。餘下人中，我是懶得為所謂的復興拜月教出力的，柳十七……想必也沒這個心思。&rdo;

聞笛抿了抿唇，道：&ldo;你的意思是，盛天涯就算自己死，也要掐滅所有希望……他果然根本不想所謂的復興……&rdo;

&ldo;哈，他當然不想!&rdo;玄黃仰頭望向上弦月，好似回憶起了很可笑的畫面，&ldo;師父練功走岔，真氣逆行，經脈早已瀕臨崩潰，沒有這些事他也活不長。他恨王乾安，恨望月島的其他人，同道相悖也好，殊途同歸也罷，他本就……無所謂。&rdo;

都是為了恨。

但盛天涯就算死，也給望月島埋下了幾乎致命的打擊。

聞笛說不出話，只覺此人偏執更勝自己。可這仇恨過於熾烈，他無法感同身受，竟一時不敢評判是對是錯‐‐換做自己，恐怕被逼到絕境，也會覺得天地不公。

他忽然很慶幸自己遇到十七的時候還早，計劃實施到一半，卻又被小蓬萊中的《折花手》沖淡了不少倔強，以至於他後來所謂復仇，並無一點痛快，反而至今耿耿於懷。倘若沒有個中因果，若干年後，他會行至何方?

或許與盛天涯並無不同。

聞笛掌心都是冷汗。

他站在原地不出聲，玄黃忽道：&ldo;我師兄死後，他身上發現了你給的《天地功法》。其實那東西我一看便知是你們編造的贗品，但他還是沒有給師父，你知道為什麼嗎?&rdo;

聞笛呆了呆：&ldo;這……&rdo;

玄黃道：&ldo;我那時想，大概師兄被他利用了一輩子，臨到終了，忽然也很想為自己活一次。這東西是真是假，他做的選擇都一樣。&rdo;

聞笛眨了眨眼，別開了目光：&ldo;與我無關。&rdo;

&ldo;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自行抉擇吧。&rdo;玄黃放鬆地靠在土牆上，&ldo;現在師父死了，師兄也不在，我還真煩日後該做什麼。你們十二樓是不是想著全部處決?也好，給個痛快，我還能在黃泉路上找找師兄，不知道他會不會等我。&rdo;

那隻死了的蠱蟲被聞笛扔在地上，他沉默良久，最終轉身離去。

這一夜極短又極長，天矇矇亮時，原先生終於趕到淮水。

因著解行舟傷勢太過兇險，楚恨水一夜沒閤眼，直到原先生進門接手傷患，她才得了一刻歇息。無關人士大都散去了，聞笛大清早不見柳十七人影，想他也許睡不著跑過來，果然輕易地找到坐在臺階上的柳十七‐‐撐著下巴發呆，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他在柳十七身邊坐下，對方眼珠輕輕一轉，見是他，小聲道：&ldo;解師兄是不是沒救了?&rdo;

&ldo;不會的，原先生能妙手回春。&rdo;聞笛摸了摸他的後腦，那人沒扎頭髮，亂七八糟地披在一處，末梢興許剛剪過不久，毛躁躁地長了一截。

柳十七不信：&ldo;真的麼?&rdo;

聞笛安撫他道：&ldo;既知道了所中是何物，毒性之來源，對症下藥，長期調理，總會好的。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