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第1/2 頁)
說小不小,但沒到能反目成仇地步的謊話要說出來,卻要經過一番掙扎才能坦誠相對。如若看得過重,免不了爭執‐‐他其實也在賭。
賭一把柳十七心裡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能不能放下他們分別兩地的未知年歲。
聞笛想像過柳十七得知他與盛天涯有過交集會憤怒,會委屈他的不信任,總會經歷一番內心掙扎,惟獨對他立刻不放在心上不抱希望。
而今他聽柳十七這麼說,似懂非懂地想,當年虞嵐對柳來歸揭示自己&ldo;魔教餘孽&rdo;身份,拿出那半冊《碧落天書》時,對方是不是也同十七一般,震驚之後連半刻猶豫也沒有,立刻與她站在了同一邊。
似是料到這般結果,聞笛釋然一笑,道:&ldo;你大度不和我計較,此事仍是我對不起你。說來算拜月教的債,現在還不知要誰去背。&rdo;
&ldo;我們先回春風鎮。&rdo;柳十七道,指了指桌上的信紙,&ldo;從長計議。&rdo;
聞笛:&ldo;好!從今以後,我再不會騙你了。&rdo;
皓月當空,從窗外隨著晚風灑下清輝,柳十七趴在桌上,抬起眼對他笑。少年的眼睛很黑,又極亮,沒吃過苦的天真樣子。
他忽然道:&ldo;你不是說,當年爹請了紫陽觀的道長替我算了命盤和八字,說我此生有兩道劫難嗎?他說的若是成真,第一道恐怕指當年落入無名溪水,寒毒至今不曾痊癒吧。&rdo;
聞笛失笑道:&ldo;你真信這些?爹修過道,篤信命理,但是‐‐&rdo;
&ldo;我真的信,他說的很對。&rdo;柳十七輕聲道,就這麼趴著看他,半邊耳朵有些紅了,他聲音含含糊糊,殘留糖糕的齁甜作祟似的,每個字都黏成一片,有種特別的嬌氣。
從未聽他這樣的口氣,哪怕兩人互通心跡那天,柳十七也沒這般說話。聞笛期待起來,搬了凳子在他身邊坐下,逗趣一般,循循善誘道:&ldo;是嗎?&rdo;
柳十七的目光不易察覺地躲閃一瞬,又道:&ldo;出生入死一遭,命理也沒全不可信‐‐既然如此,第二道所謂劫難,我大概有數了。&rdo;
聞笛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力道極小地掐了把柳十七紅透的耳朵。他這樣子,分明已經害羞得什麼都不想多說了,卻還撐著要講到最後,坦誠得令人疼惜,只想把他護在懷裡,想揣著一隻小動物,走哪兒都帶上。
他半晌沒等來後文,不由得笑道:&ldo;那是什麼,還有比鬼門關更讓你難熬的麼?&rdo;
柳十七的睫毛飛快地一翕,聲音輕得散在月光中:&ldo;……就是你。&rdo;
倘若此生真有兩次生死劫躲不過,其一,幼時家破人亡,好容易安頓下來,又跌落溪水死裡逃生,九牛二虎之力才撿回了一條命,得以安穩長大。
其二,與你分別七年,希望渺茫之時重逢,故人心未變分毫,還似當年情同手足,又勝卻當年金風玉露。
不覺又是一年春風乍起,四月十七夜,燈花未冷。
自臨淄到揚州一路千里加急,不出數日便趕了回去,柳十七在春風鎮口遇見封聽雲時,剛去驛站還了馬匹,氣猶不定。
封聽雲臉色不太好看,柳十七拉了拉背後的長河刀,開門見山道:&ldo;師兄,你這是病了麼?怎麼毫無血色,那日不記得你受過傷啊……哦,是不是解師兄傷重,你過分掛念才會如此?放心,解師兄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rdo;
他對真相毫不知情,一番話雖推心置腹,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