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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在湖邊,臨水而建,風景跟環境都好,在他們這個小城市算得上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兒了。
周楚一家都穿著唐裝,過年時候看著也喜慶。
為了參加今天的聚會,周援朝甚至新去理了個發,好生打扮了一下,生怕丟了臉。
他們在門口遞上了燙金的請柬,那一名穿著紅色旗袍的姑娘優雅地一彎身,給他們擺了個手勢,指了路。“周先生,您這邊請。”
周援朝連忙笑著道謝:“多謝小姐了……”
那姑娘微微一愣,隨即眼底劃過一絲譏誚。一看周援朝,就知道他穿得土氣,說話也土氣,她不過是個迎賓,還叫什麼小姐,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市民!
周楚將對方的輕蔑看在眼底,一雙手在身側悄然握成了拳頭。
眼見得周援朝還要跟人說幾句話,他趕緊上去拉住了,“爸,咱們走吧,大伯指不定還在裡面等著呢。”
周援朝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這才走進去。
後面有認識的親戚將這一幕收入眼底,都笑得不行。
“這不是援朝嗎?怎麼,長髮也給你發了請柬啊。你倒是捯飭捯飭啊,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這不是下長髮的面子呢嗎?”
有個腸肥腦滿的胖子走上來,就跟周援朝搭話。
這人是個滿嘴跑火車的,遠房親戚,周楚一見他就皺眉。
大過年,也不說個人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東西!
周楚按住周援朝的肩膀,顯得父子倆親暱得很。
他朝那人一眯眼,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往年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大家過年都穿唐裝,又喜慶,又有文化。現如今老爺子雖沒了,可到底咱們還是周家人,不能沒了規矩。大伯能有今天,自然不是以貌取人的蠢貨,您說是吧?”
那人被周楚這犀利的反擊,噎得半天沒想出詞兒來。
以貌取人的蠢貨,自然不是今天宴會的主人周長發。就算本來是,借他個膽兒也不敢說啊!那以貌取人的是誰?還不是他自己!
胖子氣得七竅生煙,等周楚他們走遠了,才“呸”了一聲:“媽了巴子,一窩出來兩樣人!人周長發混得那麼好,活該這他媽一家死窮酸!”
周楚若聽見這話,非拼了命回來揍他一頓,給他個“開年紅”不可。
只可惜,周楚這邊已經到了地方了。
周長發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也不像十幾年前過年一樣,站在外頭迎接進來的賓客。所以他們進來的時候沒見到人,被人領著先人入了席。
全場賓客基本到齊,明亮的廳堂裡,華麗的金黃色大吊燈顯示著這一場聚會的奢華。
桌上擺著的是五星茅臺,高檔香菸。除了周援朝他們一家三口,男的一律穿西裝打領帶,看著人模狗樣,彷彿沒了窮人,個個精英;女的更誇張了,或濃妝或淡抹,都照著明媚動人這一個款式打扮。一時之間,周楚只覺眼前場景跟學校聚會的時候重疊起來,衣香鬢影,好不熱鬧。
可這裡,依舊沒有周楚的位置,沒有他一家人的位置。
他們與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如此格格不入。
“哈哈哈……新年好,大家新年好啊……”
人沒進來,笑聲先到了。
周長發從紅地毯的另一邊走過來,腳步輕快,帶著幾分飛揚。
這幾年賺的錢多,看得出他很注意保養,麵皮白淨,見不到太多的皺紋,頭髮也是烏黑油亮。年紀本來是比周援朝大,這一走進來,人人都說比周援朝要年輕。
“周董新年好,周董好啊……”
“周小姐真是越來越美了……”
眾人一起恭維著,周長發一路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