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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地握著一樣東西,林文倫試了幾次取不出來,只得由他去了。
少言是被痛醒的,只覺自己的身子猶如行舟騎馬,一上一下地顛簸著。每一顛,身上的痛就向裡鑽了半分,腥甜之意湧上喉嚨又被強壓了下去。睜開眼,辨認出自己正被人揹在背上,他虛弱地說:「林大哥,是你嗎?」不等他答話,又笑了一聲說:「林大哥你看,我拿到九神丹了,我娘有救了。」說著翻過手來,只見白白嫩嫩的掌心裡躺著一個一寸見方的小小檀木盒,沉鬱的藥香絲絲縷縷地飄散出來。
林文倫喉嚨裡嗚嚥了兩聲,強笑道:「拿到就好,你也沒白跑這一趟。丁家真他媽不是東西,竟然敲昏我。」丁少言短促地喘了兩聲說道:「林大哥,把你敲昏的人是我。」
「是你?」林文倫一怔之下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只覺胸口中一陣痠痛慢慢流遍四肢百竅,沒個地方發洩。
「是啊,如果不敲昏你,我怎麼拿得到藥。」
「你別說好聽的,你是怕我控制不住這臭脾氣,和丁府那幫傢伙打起來對吧。」
丁少言不做聲了,半晌才輕輕地說:「林大哥,丁家那幫人我們惹不起的。」
眼淚終於忍不住決堤而下,林文倫空出一條手臂擦光了眼淚,咬牙道:「他孃的,有錢人都是這副德性。是我不好,如果我不笑哪裡會來這麼多事?」
「今天是多虧了林大哥才對,不然五少爺怎麼會看我們一眼。不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林大哥你確實不應該只因為八少爺長得略為奇怪就嘲笑於他。」
林文倫把他向上託了託,又氣又笑地說:「你啊,就連責備人都這麼有禮貌,這樣怎麼行,看誰不順眼,只要狠狠地罵過去就對了,你還怕他咬你啊。我現在就教你罵人,仔細學著。」
第四章
讓車夫在村口停下,少言下了車穿過村子向後山走去,娘親愛清靜,同時也是為了躲避村裡的流言蜚語,便將木屋蓋在了村後的山腳下。
不知是第多少次摸向收藏藥丸的地方,還在!少言甜甜地笑起來,有了九神丹,娘親的病很快會治癒,日子又會恢復到以前的平靜淡然。娘親在窗下做針線,他坐在桌旁讀書習字,母子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到午飯時間,娘親便會將手中的繡線輕輕咬斷站起身向廚房走去。經過他時伸出手在頭頂撫撫,嫣然一笑,雖然布衣荊裙烏髮素麵,但卻掩不住那天姿國色,這一笑,便是滿室生輝。
當年母親帶著他離開丁家,顛沛流離幾經輾轉,到了白水村。愛上這裡山明水秀,更兼地處偏僻訊息閉塞,正是理想的躲避之所,便隱姓埋名地住下來了,對外只說是新寡不容於夫家。靠著一雙巧手為人fèngfèng補補,偶爾為大戶人家做些女紅倒也能生活下去,雖是略為清苦,母子兩個卻不以為意,日子過得平平靜靜。
兩個月前,母親的臉色開始日益敗壞,食不下咽,夜不安枕,娘親只說自己是偶感風寒不礙事。每每於夜深人靜之明,聽到娘親極力壓抑的咳嗽低喘之聲,少言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似的疼。一個月前,娘親正在做針線,忽然雙目一合仰倒在地,醒來便開始咯血,先是一絲一縷,再後來便是呈塊狀。少言找來師父,師父說這是心情抑鬱積勞成疾,惟有拿到九神丹方能治癒。
娘親知道了,雖於病榻之上聲氣微弱,臉上的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嚴厲,說她既然自願下堂求去,此生便再不想與丁家有所牽扯,寧可死了也不受丁家的一絲一毫,況且丁家並非積善之家,此去無異自取其辱。
他偷偷向師父打聽了去京城的路,沒稟明母親便獨自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這一晃半個月已經過去,不知道母親病情如何,可有惡化?
想到這裡,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走得急了,胸口便隱隱地悶痛起來,在路邊找了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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