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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
嗯?
我……我懂了。
周東進久久未能入睡,躺在哨所冷硬的鋪板上,聽著風雪在新年的夜空中呼號,只覺得路上那種不祥的預感始終鬱積在胸,驅之不散。
回到團裡得趕快給家裡打個電話問問,周東進迷迷糊糊地想,家裡該不會是有什麼事了吧?
6
除舊歲的爆竹聲總算零落下來,熱鬧了一晚上的除夕夜在新年到來之後突然變得格外沉寂、安寧。
川川輕聲對南征說:&ldo;大哥,你去休息一會兒吧。&rdo;
南征沒說話,轉身走出病房,在走廊裡點燃了一支煙。
昨天部里正開著會,川川突然打來電話,帶著哭腔說爸爸突發腦溢血正在軍區總醫院搶救,讓他馬上趕過去。接電話時,南征正在會上安排春節期間的工作。接到電話後,南征的臉色有點發白,講話停頓了一會兒。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常態。誰也沒看出他情緒上的變化。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講話,有條不紊地安排完工作,這才匆匆忙忙趕往醫院。
趕到醫院時,這裡正一片忙亂。爸爸躺在病床上,身上橫七豎八地插著一些管子,看上去很是嚇人。當醫生的妻子李小京和妹妹川川都在幫著醫護人員忙活,他和妹夫吳根柱被擋在門外,只能隔著玻璃觀望。
醫生交待說爸爸的病情很嚴重,為了防止萬一,讓他們最好把家屬都叫來。南征明白醫生的意思,趕緊四處撥電話,往回召人。電話打到邊防團找東進,但邊防團那邊回話,說周團長去黑山口哨所了,暫時聯絡不上。和平的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吳根柱突然想起和平大概是去美國了。前幾天他在飯店吃飯時碰到過和平,記得和平當時好像說過他手頭上有筆生意,最近可能要去趟美國。南征聽了不由皺了皺眉頭,和平從來都是獨往獨來,不論幹什麼、到哪去從不與家人打招呼。小妹毛毛的手機關著,這也是個最難找的人,居無定所,沒一句準話。你有事要找她的時候,滿世界也尋不到個蹤影,一旦她有什麼事情要找你了,保險一找一個準兒,你就是躲在耗子洞裡她也有本事把你摳出來。
整個除夕晚上就在緊張焦慮中度過了。一直搶救到下半夜,爸爸的病情才暫時穩定了一些。吳根柱和李小京先回去了,留下南征和川川守在醫院。南征說大家不能都耗在這,得輪換著休息。
爸爸一直處在昏迷狀態。靜靜地守在爸爸的床邊,南征的腦袋裡一刻也沒得空閒。他是老大,他必須把爸爸身前身後的事情都考慮周全,把家裡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慮周全。萬一爸爸出現問題,他得保證這個家、保證每個家庭成員的既得利益。南征心裡很清楚,按慣例,老頭子撒手的這一刻歷來是一攬子解決家屬子女問題的最佳時機,也是最後一次機會。等老頭子的事情辦完了,再想解決問題就難了。
房子不成問題,周漢的房子是一棟老式的三層小樓,周家的孩子們從小在這裡住慣了,結婚以後就沒搬出去,基本都住在家裡。也難怪,早些年大家都在外面當兵,結婚以後也大多是兩地生活,很難安頓家庭,反正每個人在小樓裡原來就有自己的房間,很自然就把小家安在大家裡了,圖個來來去去方便。後來雖然陸續從外地調回來了幾個,也都陸續有了孩子,但大家在家裡住慣了,貪圖家裡有炊事員、警衛員和司機,吃住行都方便,就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有東進的妻子蘇婭一結婚就在外面單住,算是特例。和平也是在媽媽去世之後才在外面買了套房子搬走的。南征和吳根柱各自手裡都分有一套師職房,還都空著沒住過。只有毛毛是單身,沒房子。如果上面要收回爸爸這棟小樓,只提出給毛毛要一套公寓房住就行了。
成問題的是人。首先是南征和東進。南征的部長當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