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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沒什麼溫度的眸子動了動,看向天帝:「天帝以為如何?」
「不可以!」祝耘趕忙跳出來,拉住天帝袖子:「父帝,絕對不可以!不能讓程流離去寒淵哥哥的沉厝宮,你必須要把她關……」
「放肆!」天帝及時截住她的話,寒淵的性子他很明白,說出口的話便是心裡落定了的,看上去是在徵求意見,可誰要是敢說一句不行,他能在三句話之內立馬讓那人後悔得想死。
如今六界未平,許多事還要仰仗寒淵,他不能為了一個女兒而得罪了他。
「由寒淵神君看著,那是再穩妥不過!」天帝擰起眉頭,怒瞪著自己女兒:「要你在這裡聒噪,還不快滾回去!」
祝耘被罵得眼泛淚光,她扭過頭看向流離,滿含怨恨地瞪著她。最後什麼也沒說,轉身跑了。
「那流離,我就帶走了。」
寒淵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不等任何人回話,拉著流離走出了窺天鏡。
他帶著她一路去了十七重天上。
十七重天上一片光禿禿的,沒有樹,沒有花草,也沒有什麼動物。正中間坐落著沉厝宮,木頭做的門和牌匾,走進去以後,裡面的院子並不算大,西面和北面各修葺了三間小屋。屋子並不十分華麗,只是古樸雅緻,看起來賞心悅目。
說是沉厝宮,可其實只是一個精緻乾淨的小院。在流離想像中,像上古神君這種身份的,住的地方一定是金碧輝煌,一眼望不到頭的那種,沒想到會是這樣簡樸。
進了院子後,寒淵才鬆開了她的手腕。
寒淵的臥房是北邊靠右那間,讓她住在了北邊靠左那間。他又從織女那裡買來了幾套衣裳,讓她拿去穿。
摸著那些衣裳,流離心裡一陣巨大的不真實感。她本是要死的人,可現在非但沒死,還又見到了他,甚至被他帶了回來,跟他待在同一個地方。
院子裡有方石桌,寒淵在那裡坐下,獨自飲茶。
流離進屋,換好了衣裳走到他身邊,說道:「寒淵神君。」
寒淵抬眼看她,她換了件淺藍色的層層疊疊的素紗廣袖裙,一頭長髮垂在腰間,發頂結著簡單的髮髻,上面繫著條長長的藍色絲帶。
她本就長得嬌俏,穿了這身衣裳,整個人更顯得靈動可人,出塵脫俗。
看到她的那一刻,寒淵的眼神不自覺閃了下,瞬間又平息下去,快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謝寒淵神君救命之恩,神君恩德,流離永世不忘。」流離又道。
寒淵擱下茶盅,抬起眼眸看著她,說道:「程流離,你還要拜我為師嗎?」
流離驚詫抬頭,一時間睜大了眼睛:「拜你為師?」
寒淵道:「你若還願意,就跪下磕三個頭。」
流離仍是反應不過來,整個人痴了般呆愣在原地。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線,說道:「可是,我現在仍是戴罪之身。」
「事情是你做的嗎?」寒淵突然問她。
流離的眼神瞬間清亮:「不是!」
「既不是你,我會還你清白。」
流離怔愣道:「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嗎?」
「信!」
寒淵沒有半分遲疑,他一隻胳膊擱在石桌上,朝著她微微傾身,盯著她一雙澄澈清透的眼睛,說道:「你可信我?」
流離魔怔了般也盯著他的眼睛:「信!」
「那你可要拜師?」寒淵輕勾唇角,竟是笑了。
流離不會忘記那一天,她在滿天血泊似的霞光中朝他跪下去,躬身行禮。
「流離拜見師父。」
自那天后,死水裡透出光來,光芒越來越盛,一圈一圈蕩漾開去,吞噬了一切黑暗。
寒淵成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