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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境對她是真心,她知道。他唯一不足的,只是太過天真。
戚境沒再回家,他在外面租了房,跟喻芷兩個人過著無人打擾的快活日子。
白天裡他出去工作,她去學校上課,晚上隨便買些兩個人愛吃的東西,坐在桌前說說笑笑地解決一頓晚餐。
若是能這樣一輩子下去,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可惜人總有羈絆,沒有人生來自由。
如此也就只有兩個月,兩個月後,戚母找去了學校,在一家咖啡廳跟喻芷長聊了一場。
年長的風華已不再的婦人並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好聲好氣地跟她說:「你肯定覺得我們十分迂腐吧,都什麼時候了,竟還講究門當戶對那一套。其實我們也是這麼覺得的。
可是孩子,你不要怪我們迂腐,實在是不養兒不知父母心。我也並不是瞧不起你的家庭,你們家很好,只是跟我們戚境不合適。
他是安逸慣了的,打小就連塊皮都沒破過。如果你們真是結了婚,將來他面對的會是一對言語粗俗不識禮儀的爸媽,他要贍養兩個還在上小學的弟妹,說不好還要替你哥哥解決工作問題和住房問題。
我跟他爸不能,也絕不允許看著他走上這條路去!我們好不容易把他養到這麼大,一直以來多少門當戶對的人家對他有意,我們不能挑來挑去,最後卻給他找了這麼不堪的一家人,到時候我那些親戚,鄰居,一個個的都要指著我們後脊樑說三道四,你讓我們臉面往哪擱!
孩子,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實在是你們這些外鄉人,近幾年為了本地戶口為了飛黃騰達,做出來的事還少嗎?我求求你,就當阿姨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們家戚境吧!」
若喻芷是蘇笙平那種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也便算了,若戚境是殷梵那種流連花叢中的花心大少也便算了,可惜他們都不是。
那天晚上,喻芷抬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看著在廚房裡瞎忙一通最後也沒給她成功做成一碗麵的戚境,心裡突然鈍刀子劃過般得難受。
她不在乎他是富裕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順境還是逆境,她只是單純地愛他,願不離不棄陪伴他,直到天荒地老。
她沒有殺過人,沒有放過火,沒有偷過一分錢,沒有做過一件壞事,為什麼到最後卻連一個人都不能愛?社會如此,人生如此,有何趣味。
戚境看出她神色中的異狀,猜想到什麼,過來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對她說:「別怕,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不要怕。」
她閉上眼睛,埋頭在他懷裡。是啊,不可以再多想,只要他不放手,這個世界又怎能把他們分開。時代已經變了,如今能分開兩個人的,只有不堅定的心意。
可是很快,她發現她又錯了。
「媽——」
長長的醫院走廊裡,戚境跟在手術推車旁一聲聲地叫著。她沒有了奔跑下去的力氣,靠著牆一點一點地滑落下去。
面前出現一個人影,她仰起頭,看見那人是沈寧。
過去那麼久,沈寧早忘了與她的仇恨,如今見她這副樣子,便陪她一道坐在地上,伸長胳膊把她摟進了懷裡,說:「傻丫頭,戚伯母就算死了也不是你的錯,她自殺就是在自殺給你看的,你千萬不能如了她的意。」
喻芷不說話,她呆呆地看著在一片光影裡沉浮的塵埃。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突然明白,世人大多身不由己,世人大多囿於羈絆。
時代確實已經變了。可人心從來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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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淵和流離走出那道門,送出兀自趴在桌上沉沉睡著的生魂。如今這形勢,戚母生死未卜,戚境心意不定。
若戚母死了,戚境從此對喻芷有了心結,兩個人就算在一起恐怕也不能長久。
若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