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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射緩緩坐起:&ldo;明天我不來了,省得打擾你。&rdo;
淡淡的口氣,在陶墨聽來卻不啻於驚雷。從匡府滅門案案發到現在,已經是第七天,這七天以來,顧射天天在縣衙,他每天吃完早餐就能看到他,午睡起來又能看到他,饒是如此,晚飯前顧射要回府的時候,他還是那麼依依不捨。
他不敢想像顧射不來了,他會有多麼思念!
這樣的日子只是想想,就已經讓他絕望。
他不知道顧射為什麼又不高興,他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顧射高興。他只能象擱淺在泥沼裡的小魚一樣,垂死掙扎一般用力地張開口:&ldo;是‐‐睡不好嗎?&rdo;
他看不見自己的臉色,如果能看見,就會知道自己面如死灰。
顧射的口氣卻有些緩和:&ldo;是你睡不好。&rdo;
&ldo;我‐‐我可以趴在桌上睡的!&rdo;
他趕緊保證,生怕顧射不肯改變主意。
顧射輕嘆一聲:&ldo;不是長久之計。&rdo;
長久?難道,顧射以後要長久地來嗎?
陶墨的臉上立刻綻開一朵大大的花,初開的那種絢爛,迎著春風彷彿還能聽見花開的聲音:&ldo;那‐‐你若是不嫌棄,西廂還空著兩間房,我給你收拾一間出來!&rdo;
顧射盯著他:&ldo;當真?&rdo;
&ldo;真的真的!&rdo;頓了頓,他彷彿乞求地,&ldo;我這就叫他們去收拾?&rdo;
顧射的嘴角微微翹起來:&ldo;我讓小甲一起去。&rdo;
郝果子帶著三個下人正在揮汗如雨地收拾西廂,老陶回來了。
&ldo;這是做什麼?&rdo;
老陶的眉頭皺得簡直象挽了個疙瘩。
郝果子向書房使了個眼色:&ldo;少爺讓收拾的,說是以後顧射來了,有個地方歇。&rdo;
老陶扭頭向書房走去,郝果子忙叫道:&ldo;少爺在升堂呢!&rdo;
老陶不理他,逕自走進書房,繞過屏風,就看見顧射坐在大堂的屏風後。
老陶出了書房外門,過了狹窄的天井,進了大堂,站到顧射身邊。
陶墨經過三次升堂,現在已經是輕車熟路。老陶聽他斷案公正、思路清晰,從頭到尾從容不迫,心裡十分欣慰。
但轉頭看見自己旁邊施施然坐著的顧射,又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人怎麼陰魂不散?
他心裡只怕這個跟連箭長得一模一樣的顧射對陶墨抱著連箭一般的心思,他又希望顧射能輔佐陶墨,端的是糾結之極。
顧射卻象是沒有感受到他的目光,只是凝神聽陶墨斷案。
不多時,陶墨當堂下了判決,退了堂。
顧射站起來,看從屏風那邊轉回來的陶墨。老陶吃了一驚,只是一兩個時辰不見,陶墨的眼睛象夏夜的星星一樣閃著光,那光照著顧射,整個天空都炸開了煙花:&ldo;我可有地方做得不對?&rdo;
顧射搖頭:&ldo;你很好。&rdo;
&ldo;你‐‐&rdo;陶墨撓撓頭,&ldo;可有什麼要補充的?&rdo;
&ldo;不。&rdo;顧射微笑,&ldo;你已經很好。&rdo;
陶墨似是羞澀一般咬住了唇,老陶甚至懷疑他不咬住嘴唇就會傻笑起來。
老陶握拳輕咳一聲,提醒陶墨自己的存在。
陶墨驚著一般向老陶望來:&ldo;老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