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一把就把茶壺摜到地上。

茶壺碎了，水流一地。陶舞文怔住了。

連箭回頭衝著黑暗的甬道喊：&ldo;端兩杯乾淨的白開水來!&rdo;

居然有人應。

&ldo;連大哥。&rdo;陶舞文訥訥地喊他，今天的連箭有點陌生。

連箭回過頭，望向他的眼神卻一點都沒有了剛才的煩躁和厭惡，只有溫柔和深情：&ldo;舞文，我以後不能再保護你了。&rdo;

這句話象一把刀捅在沙袋上，陶舞文覺得心象這沙袋，裡邊所有的東西都隨著沙子奔湧而出，而心卻迅速癟了下去，全無生機。

&ldo;連大哥!&rdo;他好象只會這一句，哭著喊出來，喊不完他的內疚和悲傷。為什麼?為什麼所有愛他的人都要因他而去?

&ldo;舞文不要悲傷。&rdo;連箭輕撫著撲倒在案上的陶舞文的頭髮，&ldo;我沒有做過壞事，一定很快就能重入輪迴，再過18年，又能跟現在一樣。&rdo;

&ldo;連大哥。&rdo;陶舞文抬起頭來，幽幽地，&ldo;我很後悔。&rdo;

&ldo;後悔?&rdo;

&ldo;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我當初就應該答應你的。&rdo;他的眼睛紅腫，但仍定定地望著連箭，&ldo;你是除了爹爹和果子以外，對我最好的人。可是爹爹是我的生身父親，果子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只有你，認識我不到三個月。你對我這般好，我卻……我當初真傻……&rdo;

連箭苦澀一笑：&ldo;你現在也傻。如果我沒有判死罪，好好的出去了，你會答應我嗎?&rdo;

&ldo;我……&rdo;陶舞文迷惘了。

&ldo;你要知道：有些人不用三個月，一眼就能愛上。這種感情，跟父子、主僕、兄弟都不一樣。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沒有就是沒有。愛‐‐它不是感激。&rdo;

陶舞文不禁想到了商露，當初他愛上商露，不過也是那麼一瞬。商露故意把扇子掉在他腳下，他撿起來送到車窗前。商露說謝他，為他撫了一曲，他就痴了。

&ldo;一見鍾情，不都是因為皮相最後，難免要破滅的。&rdo;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不可聞。

&ldo;那我呢?我不好看嗎?為什麼你見我就無動於衷?&rdo;

陶舞文也迷惑了。初見連箭時確實驚艷，但是他並沒有動心。為什麼?&ldo;大約，因為你是男的。&rdo;

連箭自嘲地一笑:&ldo;其實不是所有美好的皮相都能讓人一見鍾情。有時候，那種美不是你喜歡的那種;有時候，你的心裡只能住一個人。&rdo;

陶舞文怔怔地望著連箭，這個人已經被判了死罪，可是他沒有一點點恐懼和悲怨。自己剛來的時候還哭的，現在卻能跟他平靜地聊起天來。他總是有一種讓人放心依賴的力量。

自己是那麼想要依賴他，卻不像對商露的感情那樣熾熱。跟商露沒有分手的時候，他見不到商露就茶飯不思，坐在書院裡都不知道夫子講了些什麼。見不到連箭卻不想他，雖然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真好。

連箭捏捏他的鼻子:&ldo;想什麼呢?&rdo;

陶舞文猛然回過神來，正待說話，牢頭送了兩杯白開水過來。他跳起來就去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連箭拿起兩隻杯子，兩杯都只有八分滿。他把其中一杯往另一杯裡倒了二分，再把滿杯的倒回六分杯子裡，如是幾次，好像其中一隻裡邊倒的是蜜水，另一隻是白水，他要把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