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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桌上另一個玄青色錦衣長衫的青年,看模樣也不過二十出頭,領口繡著梅花暗紋,玉冠束髮,雙目點漆,腰間配著一柄長劍。從剛才進店開始,便始終一言不發,這時候卻微微動了動眉目,忽然開口道:「此人叫什麼名字?」
聽他出聲,一旁的方舊酩倒是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那小二鎖著眉細細回憶了一陣:「這一時倒也想不起來,只記得大概姓安。」
那青年聞言垂下了眉眼,繼續端起桌上的茶水來飲。方舊酩見他再沒什麼要問的了,便揮手讓小二退下,接著便湊上前問:「此人你認得?」
謝斂手中捧著杯子,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兩年未下山,如何能認得。」
「這倒也是。」方舊酩舉著茶蓋在杯上搖了搖,卻思索道,「不過聽店小二這話,若這二人真有傳聞中這麼大的本事,那位戶部鍾大人為何不找他們前來相助,卻非要從我九宗調派人手?」
謝斂卻忽然有些煩躁道:「什麼時候荒草鄉也到了能和九宗相提並論的地步?」
方舊酩倒是少見他這師弟言辭如此刻薄,頓了頓,又問了一次:「你當真與此人不認識?」
謝斂顯然也是自知失態,抿著唇過了片刻才冷硬答道:「不認識」
他既這麼說,方舊酩也沒有再三懷疑的道理,便很快就將此事拋之腦後,說起了正事:「再往前走就是霧江,天黑前就能到下一個落腳的地方,明天一早,我們就在客棧作別。」
謝斂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方舊酩卻有些不放心,又問:「你當真不用我同去?」
謝斂看了他一眼:「你要和我一同下墓去?」
對方噎了噎:「話不是這麼說,起碼在和戶部那群人打交道上,我肯定能幫上些忙嘛。」他說著又正了正神色,嚴肅道:「皇陵鬧鬼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怎麼也是天家的事情,為何會召集了這麼多江湖人?何況管事的還是個戶部侍郎,怎麼想都透著古怪。」
謝斂語氣放緩了些:「我知道,到了那邊,我自會見機行事。」
九宗表面上也是皇家道場,在江湖中能有如今的地位,很大原因也是背後有朝廷的支援。這種時候,自然無法推辭。
方舊酩也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略一沉吟,取了一塊玉牌遞給他:「那你帶著這個。這是我方家的玉牌,你若有事可帶著它到任何一處方家的商行,他們會給你方便。」
謝斂知道他一片好意,但還是推辭:「若是掉在墓裡,豈不麻煩。」
「掉了重刻一面也就是了。」方舊酩財大氣粗,故意笑道,「下山之前岑源送了你一瓶解毒丹,我要是比他小氣,豈不是丟了金石宗的臉。」
謝斂輕笑一聲,知道推辭不掉,這才將玉牌接了過來。
二人騎馬到了驛站,黃昏時趕到了渡頭。
冬天日頭短,算算時辰還早,渡頭上卻都已是收網靠岸的船工。二人上前打聽,卻見船上的人擺手道:「入夜之後不行船是我們這兒不成文的規矩。二位今晚還是在江邊尋個住處,明早再來吧。」
方舊酩道:「哪有這樣的規矩,送上門的銀錢也沒人賺嗎?」
船伕指了指這岸邊的船,笑著對他說:「這一帶一共十二艘船,現在全在這兒了,公子不信可以再問問他們。」
方舊酩轉過頭,果真衝著船隊又喊了一聲:「你們真沒人去?我們可以出雙倍的船錢。」
聽到這句渡頭上確實有人露出了猶豫的神情,可惜,二人等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有人出聲響應。
那船伕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確實不是我們不願做這生意,只是入夜後江上就要起霧。這一帶江上鬧水鬼,實在沒人敢冒這個險。」
「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