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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遠還是搖頭:「吳燦華當年洞庭慘敗,逃出生天之後只怕這二十年都未敢回金蟾教。倒是霍家堡這樣的舉動,落到金蟾教耳朵裡會叫他們當做挑釁。」
「該結的仇早結下了,倒也無妨這一樁。」
霍思遠笑起來:「你和姐姐有時候有點像。」
具體是哪裡像,他還沒說,外頭傳來一群丫鬟小跑著經過的腳步聲,中間還夾著幾句低聲的笑鬧,一陣風似的,轉眼就從樓外飄遠了。
「這幾日總感覺堡裡熱鬧了一些。」
謝斂也望出去,過了一會兒才將目光收回來淡淡道:「似乎霍小姐婚事近了。」
霍思遠一愣:「婚期已經定下了?」
「就在十天後。」
霍思遠翛然笑了起來:「寄孤上回來,竟沒跟我提起。」
霍芷的未婚夫婿就是董寄孤這件事,謝斂竟是近日才知道的。他初得知這事情時,有點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覺。
當日董寄孤在堂上獻了一個「甕中捉鱉」的計策,結果差點叫白虎堂成了那壺甕,將霍英和霍思遠拖入險境,按理應當重罰。但那晚又虧的他在關鍵時刻破門而入,用烈焰掌逼退了吳燦華,保住了霍英性命,功過相抵。
聽說第二日他在白虎堂外跪了一天,傍晚霍英才叫他進屋,不久就傳出了他與霍芷定下婚期的訊息。
「姐姐也算得償所願。」霍思遠輕嘆了口氣,「可惜爹這時候點頭,不是沒有試探金蟾教的意思。」
上一回二人的訂婚宴上,「百草散」第一次出現,如今吳燦華剛死,武遺書蹤跡全無,這時候點頭準了二人的婚事,霍英未必沒有私心。
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幸虧今日你來了,我也好儘快著手準備起來。城西有家首飾店,聽說師傅手藝很好,我一會兒要找人去訂副首飾。還有姑娘出嫁那天要家裡老人梳頭,我娘去的早,也不知他們找了誰……鼓樓下頭張記的粥鋪味道很好,我上一次去,好像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他絮絮說著,停不下來,眼裡儘是笑,連鼻頭都似沁了一層薄汗。說到最後,卻見他忽然嘆了口氣:「可惜不能親自出去。」
謝斂少見他這樣神情低落的時候,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屋裡一時又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才聽他說:「只出去一個時辰,或許沒什麼大礙。」
霍思遠一愣,喜色還未到眼底:「這時節,姐姐不會答應我出去。」
謝斂不動聲色地在棋盤上落了顆子:「若你這局贏了,我替你想想辦法。」
霍思遠聞言精神一震,雖知道這事還不一定,但終於笑了起來:「好,可是你說的!」
最後霍思遠勝了三子。他棋藝很好,贏棋可算是常事,但少有這麼高興的,謝斂將棋盤收了:「霍公子好棋藝。」
「你之前說得還作數嗎?」
謝斂點頭道:「自然作數。」
霍思遠如同一個順利討到了糖果的孩子,鬆了口氣後才終於想起了成人世界的社交禮儀,謙虛道:「我因病整日關在屋裡,在這上頭花費的時間多些,僥倖罷了。」
他看起來很高興,哪怕謝斂許諾的這件事還半點譜都沒有。坐了一會兒,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我書房裡有幾本凌虛子的棋譜不如送你。」
謝斂一愣:「不必如此。」
霍思遠卻說:「我這兒也就那幾本棋譜算有些稀罕,送得出手。在我這兒留著也不過落灰。與其等哪天我不在世,被不懂棋的下人隨意折騰丟了,不如送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口吻輕鬆,談到生死也毫不避諱。
謝斂微微沉默了一陣,見他興致勃勃地在書架上翻找,忽然問道:「那日被吳燦華挾持